“但我不行。”沈母很是自知道,“对于我来说,嫁给你的父亲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沈博海算不上一个好父亲,他习惯于用震怒和威严来教育子女,沈书语惧怕这种震怒,于是从小乖巧,沈煜看不惯这种教育,结果适得其反。
沈书语说:“我最近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失落。”
沈母问:“怎么了呢?”
“我不好说。”沈书语顿了几秒,斟酌着说,“也许,我也有继承沈氏的能力呢,就算现在不行,十年二十年后也不行吗?”
沈母性格温和,贤妻良母做了几十年,根本无法理解沈书语当下的失落,她用自己的经历劝说沈书语:“那不是你该做的事情,沈氏有你爸和沈煜,用不得你操心。”
沈书语低眸:“我连想都不能想了吗?”
“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胎。”沈母嘱咐,“日后就是一家人了,让业诚好好帮助沈煜。”
沈书语知晓自己诉说对象不对,可这话也不能对旁人说,只能默默忍耐。
婚纱是从欧洲空运而来,从内至外极显奢侈华丽之风。胸部及腰线收紧,腰身之下是华丽而蓬松的裙摆,自下而上镶满钻石,由密至疏。蓬松裙摆隐藏了她的孕肚,精致妆容令她看起来精致得宛如手办雕塑。
舞台灯光璀璨夺目,沈书语在沈博海的搀扶中,众人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向西装革履,身形挺拔的秦业诚。
那一切好似做梦一般。
婚礼举行在沈氏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由于沈书语身体原因,婚礼结束后她便下场休息,其余事宜由沈博海和秦业诚出场接待。
谢宗臣和许朗专门来到化妆间找她,最近太忙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吃饭谈天,笑意盈盈地遥遥相望,沈书语却不怎么能说出话。
许朗想起什么事情,问她:“你知道最近我都听人说什么?”
沈书语:“说什么?”
“说你怀孕了。”许朗自上而下地看了看沈书语,她换了身长裙,依旧是腰间收紧,下面松垮,有种仙气飘飘的质感,看不出什么猫腻。
闻言,沈书语蹙了蹙眉:“你竟然不知道吗。”
“多久了?”许朗俩手一拍,“我靠!真的?”
沈书语瘪着嘴唇点了点头,“四个月。”
谢宗臣说:“看不出来。”
“让你们看出来就坏了。”沈书语摸了摸小腹,自嘲笑笑,“赶超你们了,不过你们也可以当我孩子干爹一号,干爹二号。”
“算了。”谢宗臣说,“孩子亲爹估计不行。”
“管他做什么。”沈书语无谓耸肩。
谢宗臣同许朗笑笑,其余话也说不出口。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我说什么来着?”
沈书语记不清他说得哪句?是说秦业诚能力出众,还是他看上的东西,定会不遗余力得到。
她觉得此时多说无益,已经成为定局。只是有种不实际的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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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语保留了在众诚的职位,专心在家修养。沈博海将另一处京郊别墅赠与她当作嫁妆,家里还有七、八个佣人供她使唤,她的生活变得枯燥无味又舒坦自在。
自从上次在医院和项媛媛分别后,对方经常电话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只是搬到京郊别墅后两人距离拉远,见面没有此前那样方便。
婚礼日记项目还在平稳运行,电话里项媛媛絮絮叨叨着工作中的未知困难,沈书语便不遗余力地向她提供帮助,介绍人脉。
她向来温婉大方,更不计较小事。对钱财的欲望接近于无,尽管在短暂的职场生涯中被秦业诚无情“虐待”,事过之后也不会记恨。
躺在家中养花养草,和小姐妹出门逛街购物,生活恢复成滋润模样,偶尔她也会期待孩子以后的模样。
不过如此一来,她能见到秦业诚的时间就少了,尽管每日他都尽量往回赶,可等他感到家时,沈书语已经睡下了。
结婚后不久,沈书语忽然收到一条短信,短信内容要她添加电话号码为好友,对方手里有秦业诚出轨的证据。
沈书语心里咯噔一下。
她没有立刻按照对方指示添加好友,只是心中惴惴不安。直到天黑露重,家里始终不见秦业诚的身影,沈书语思索再三,添加了那人联系方式。
不等她先质问,对面人便一连发来秦业诚与年轻女孩在夜间促耳谈话、举止亲密的照片,并语气嚣张地让她先看着,考虑考虑,不然就把这些照片卖给记者。
沈书语问他:「难道你不是记者吗?」
对面没有回复,她将人果断拉黑。
沈书语侧卧在床上,肚子里隐隐约约有种跳跳的感觉,她不确定那是不是胎动,但怀孕已有几个月,已经忘记没怀孕时的身体状态。
夜色浓郁,空气安静。沈书语睡不着觉,动作平稳的起身,房间里转了几遭,转身去往门外。
她伸手拉开门,正巧秦业诚从门外推门。
两人一高一矮四目相对,半晌皆无言。
沈书语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手心捂在小腹处微微隆起的地方,扭头来又对上他的目光。
他开口问道:“还没休息?”
沈书语静默几秒,本想去楼下静静心绪,现下却踌躇不前。被那些照片影响了心情,语气颇有不满:“你不是也才回家?日日夜不归宿,你这丈夫做的可真称职。”
秦业诚也不恼怒,观察着她的表情,说话间微微凝起的眉目,嗤笑一声:“我怕你看见我生气。”
“你做了什么事情叫我生气?”沈书语忽然抬眸看他,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