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进?去马车后,沉驿放下车帘,而坐在马车里面的褚暄停,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傅锦时进?来,反而是马车走了起来,随着车身?晃动,透过车帘是不是晃起的一角,他看见了坐在外头的傅锦时,显然她在同?沉驿一同?赶车。
褚暄停气笑?了。
明明做错事的是傅锦时,生气的该是他,如今却反倒像是反过来了。
他双手环胸,一时间看着马车内的一切都不顺眼。
他心道,等回了太子?府,就命人把里头的内饰全拆了换新?的,尤其是眼前的小矮几,怵在那儿一动不动,碍眼得很!
西延行一行人被扣大瞿的消息没有一日?便传回了天楚。
天楚皇帝震怒。
“竟敢扣押我天楚太子?!”燎帝将猛地一拍桌子?,“他大瞿怎么敢!”
底下几个大臣跪了一地,“陛下息怒。”
“朕看大瞿是想开?战!”
“陛下,万万不可冲动。”右相?齐夏学连忙道:“我天楚如今国力不足以再战。”
左相?郑宥垣却道:“陛下,此番大瞿堪称挑衅,若我天楚服软,反倒落了下风,脸面何在?必不能容忍!”
齐夏学冷眼看去,“左相?此言差矣,虽说夏津死前留了绝笔血书,可他言明自己乃是受大瞿云家指使?。我们完全可以将此事完全推在大瞿自己人身?上,言明太子?殿下乃是被夏津与云家联手陷害,他们此举目的就是为了挑起两国战争。大瞿肃帝不是傻子?,云家盘踞晋州许久,野心连我们都能看出来,肃帝自然能察觉,这样一个极好?处置云家的机会,若我们能配合,提供一些消息,想来是很愿意合作的。”
说着,齐夏学看向燎帝,“陛下,倘若真能与肃帝在此事上达成合作,太子?殿下定能安然归来。”
“白日?做梦!”郑宥垣冷嗤反驳,随后看向燎帝,“大瞿此番一看便是早有预谋,如何会愿意合作,轻易放过此次机会,若是不伤筋动骨,岂能放我天楚储君归来。陛下,以臣之见,唯有以战相?逼!”
“万万不可!”齐夏学生怕燎帝被说动,“若是以战相?逼,大瞿狗急跳墙,焉知会对太子?殿下做出什么事!”
其他大臣眼见着左相?与右相?你一言我一语,再看看上首燎帝的神?色,一句话也不敢说。
燎帝捏着眉心,神?色间满是不耐烦,“都闭嘴!”
郑宥垣与齐夏学纷纷噤声?,西延琮在此时出了声?,“父皇,大瞿扣留大哥无非是想要些好?处,我们不妨等大瞿开?出条件,再看战与不战。”
燎帝看向他,西延琮继续道:“届时,我们或许还能利用一下大瞿的傅家。”
傅锦时那?日跟着褚暄停到了皇宫请完罪,便一起回?了太子府。
虽说她更想回?将军府,但她如?今不好往那?边去,毕竟她现在还是太子府的?侍药奴,甚至按照律法,她已经不是傅家的?人了,她现在叫十四。
不过如?今她与褚暄停陷入了冷战,虽然在此次计划上两人还是默契配合,但一句话都没再说过。
“殿下与傅姑娘这是冷战了?”沉西双手?环胸,身?体往后一靠微微偏头?问沉月。
他自西延行被?变相软禁在驿馆后便回?来了太子府,很?快就察觉到了太子殿下与傅锦时之间的?微妙氛围。
其实也不需要他察觉,两个人如?今的?相处样子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其中的?异样。
傅锦时现在每天默不作声送药,又默不作声地将糖豆放在殿下手?边,最后默不作声地收碗走人,而殿下则是沉默地喝药,沉默地吃糖豆,沉默地看?着傅锦时走。
沉月瞧着两人小声回?答:“吵架啦。”
沉西用气音道:“我当然知道是吵架,因?为什?么吵?”
他已经看?了好几日了,多少猜到一点原因?,但又不确定,毕竟若真是涉及到叛国,以殿下的?性?子,绝对不能容忍。
更何?况,以他对殿下的?了解,谁若是让他不顺心,他绝对小心眼到让那?人处处不顺心,更别说是给他甩脸子,他不给旁人脸子看?就已经是脾气好了。
傅锦时却不仅能甩脸子,还能让殿下容忍,真是不得了。
“你要不直接来问我算了。”褚暄停本就因?为傅锦时不顺心,听到沉西还在那?头?同沉月说小话,说的?还是他的?,可算让他找着由头?发作了。
沉西与沉月闻言同时后退一步,褚暄停的?手?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下一瞬,沉西与沉月同时走回?那?一步,异口同声道:“属下知错。”
褚暄停似笑非笑的?觑着两人。
沉西与沉月感受着褚暄停的?目光,专心致志的?盯着地上看?。
两人虽然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但显然都明智的?选择了安静闭嘴,谁都知道现在的?情况大声喘气都会被?挑刺。
褚暄停看?着两人连呼吸都轻了下来,心情瞬间更差了,他冷冷一笑,“这么闲,都没任务?”
沉西与沉月一声不敢吭,谁若是现在敢说闲,接下来一段时间到过年就别想闲着了。
“刚才不是还聊得起劲嘛?”
沉西与沉月垂着头?,双手?搭在膝盖,挺直身?子,安静挨说。
褚暄停见两人鹌鹑似的?,冷哼出声,“闲得无?聊,就去把马车上的?内饰换了。那?个矮几一动不动,尤其碍眼。”
沉西与沉月闻声,连忙应下,“属下遵命,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