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眠安静听着,不置可否。
谢之繁是真受了刺激还是装的,江一眠不清楚,但他知道这是谢之繁为秦霄量身定制的一个圈套。至于谢之繁接下会做什么,就看他想得到什么,还有秦家的诚意了。
江一眠与律师对视一眼,“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律师走后,江一眠给秦卫国打电话汇报了情况,然后向警务人员问了地址,打车去往谢之繁家。
路上接到傅承焰的电话,江一眠不安地问了句,“这件事你参与了多少?”
傅承焰笑着答,“没参与。”
江一眠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两人聊了会儿日常,主要是傅承焰在表达想念,说自己犯病了,相思成疾,让江一眠处理完赶紧回来给他治病,还特别提出要亲了摸了才治得好,其他的治疗方式他概不接受。
江一眠又脸红又觉得好笑,“……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眠眠,你这么善良,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别闹,今天没空。”
最后电话在江一眠的再三催促下,总算挂断了。
江一眠收起手机,车子在城西一条逼仄脏乱的巷口停稳,下车。
这里的环境比清泉三苑差多了,两边的房子也更老旧。又因为在城市边缘,交通不便,租金便宜,多是外来务工的租户。
路面不平,有人泼了水,脏水就积在了坑洼的地方。
临近中午,江一眠一路走来,全是锅碗瓢盆的声音,夹杂着大人追着熊孩子吆喝的声音。
前世江一眠没有来过谢之繁家,也没刻意调查过谢之繁,只是听说他是谢立坤原配生的不受宠的大儿子。自谢立坤败出谢家掌权人争夺战后,一家人就被谢家扫地出门。
谢立坤出来自立门户,钱紧了,还有情人和两个弟弟要养,就把年少的谢之繁和他母亲魏舒洁留在五环外那套旧房子里,自己一家四口住在城西江景大平层。所以多年来,谢之繁和母亲一直在外过着苦日子。
江一眠不知道的是,魏舒洁本就是没根基的风尘女,非但帮不上谢立坤的事业,也年老色衰服侍不了人。没了谢立坤这个依靠,她什么都不会,除了教谢之繁要利用自己的“优势”谋个好出路外,其他时间都在抽烟酗酒打牌,跟各种男人上床。
以至于这些年谢之繁过的没个人样,身为谢家人,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他却一点好处都捞不着,坏事频频找上门,活得还不如谢家的一条狗。
谢立坤要不是看谢之繁那张脸还有些用,能随时送去给自己巴结的生意伙伴上床,早收回这套老房子,把人扔出燕城了。省得还要负担谢之繁的学费和生活费。
走到巷子中段,左侧有扇开着的大铁门,门边的蓝色门牌斜斜掉着,延永巷126号,到了。
江一眠抬头望上去,熏黑斑驳的墙体,老化的电线杂乱交错,每户的防盗网里挂着颜色各异的衣物,内裤内衣什么的也是一眼就能看见。
江一眠收回视线,抬脚踏进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沿着昏暗狭窄的楼道上五楼。
砰砰。
江一眠敲了两下门,不轻不重,显得温和有礼。
铁皮防盗门上倒贴了张褪色的红“福”字,门两侧还挂着端午节才会挂的艾草和菖蒲,已经干透了,还结着几窝蛛网。
砰砰。
江一眠又敲了两声。
等了一会儿,门终于开了。
烟酒的味道也随之扑面而来。
“江管家?”谢之繁穿着家居服,脖颈,手腕和脚腕多处淤痕明显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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