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尧把菜单递给桑落:“哪里,都是工作行程,不像桑总,现在只负责两家酒庄,乐得清闲。”
桑落在心里痛骂郑锦尧,心想他一没惹他二没惹远卓,莫名其妙来莱北就算了居然还安排人查他,退一万步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他和郑嘉琢之前在曼都的关系,他和郑锦尧应该算朋友啊!
但是郑锦尧毕竟是为数不多知道郑嘉琢在莱北的人,而且还知道郑嘉琢和他之前的一些事,这样三番两次来招惹桑落,桑落很难不怀疑他或许知道了郑嘉琢的下落。
可是依照郑锦尧对郑嘉琢那个仇视的态度,不可能知道了郑嘉琢在哪里之后还不下手。
“是不如郑总。”老爹死了继承不上还能继承老弟的。
桑落在心里白了他一眼,希望菜能快点上来,早点把这郑大公子的嘴堵上。
郑锦尧还选了一瓶红酒,餐厅经理亲自过来向他们介绍这款红酒,桑落知道这酒价值不菲,郑锦尧也没拿虚的来唬他。
“我就不喝了,”桑落咳了两声,抱歉地看向郑锦尧,“最近身体不好,还发着烧,请郑总见谅了。”
郑锦尧笑容未变,嘴上却说:“桑总这个面子都不给郑某?”
桑落心想你算什么东西,面上应答:“实在是对不住了郑总,我这身体条件不允许,我才吃过药呢。”
话说到这份上,郑锦尧再强迫,也变得失了绅士风格。
这顿饭吃得桑落如坐针毡,他一边切牛排一边想为什么跨年夜他要在这里和郑嘉琢这个死装的便宜哥哥吃西餐?
而且吃惯了郑嘉琢做的饭,他觉得外面的五星级酒店的西餐也很一般。
郑锦尧倒是动作优雅地切下一块鹅肝,时不时还抛一两个有关曼都的事问桑落。
桑落起初还回答了几个,后面发现越听越像在打听郑嘉琢,就来了脾气。
他放下刀叉,发出清脆的声音。
“郑总,我和你弟弟的关系,曼都应当是人尽皆知的,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虽然做不成朋友,但也不必在我这里打探敌人的消息吧。”
“哦?是吗,”郑锦尧慢条斯理地反问,“可是我怎么听说我二弟对桑总你情根深种呢?”
桑落喝了一半的蛤蜊汤差点喷出来。
“郑总在哪个黑心八卦社听的消息?”桑落冷笑一声,“我对郑嘉琢的心思,恐怕比起你和郑三少两位,只多不少了。”
郑锦尧笑容微敛,直视桑落,想从他的面容中看出一些不对劲。
桑落面色自如,一副任君打量的模样:“郑总还是少听这些无稽之谈比较好。”
郑锦尧似乎是相信了桑落的一面之词,很快又像想起了什么更为有意思的事情一样,开口问道:“那桑总,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
跨年夜
合作?郑锦尧又打的什么算盘?
“什么意思?”
郑锦尧:“我听说令尊是靠葡萄酒发家的,想必桑总对葡萄酒也颇有一番研究。”
“远卓旗下有一家酒业,我个人名下在法国也有一座酒庄,可惜经营不善,如果桑总愿意,我很乐意将这些产业交给你打理。”
桑落还以为郑锦尧会说什么合作,甚至还做了最坏的打算以为郑锦尧知道郑嘉琢在他这里,让他交出来。
没想到郑锦尧居然想让他去打理远卓旗下的产业。
“桑总,我可没在开玩笑,”郑锦尧眼见着眼前人苍白的脸上咧出一个略有些夸张的笑容,补充道,“嗯……要知道,那家酒业的体量,跟桑正比起来,也是差不了多少的,而且我法国的那家酒庄,也远比以桑总名字命名的酒庄大得多。”
桑落撑着下巴,他因为生病,皮肤显得苍白,倒是衬得一双杏眼更黑,鼻梁上的痣也更加明显。
他笑起来,眼里不见笑意,反而非常冷淡,这样的笑容让郑锦尧觉得有些眼熟。
“郑总,这样也太小气了点吧。”
“哦?那桑总提个条件?”
“如果郑总愿意把远卓拿过来让我打理,我或许还会有些心动。”
郑锦尧脸色一下子僵住了,看桑落的表情又不似开玩笑,接着又见他起身,不顾菜还没有上完。
“郑总,这逢年过节的,你不想和我过,我也不想和你过,这顿饭就这样吧。”
语罢,他再没有顾及郑锦尧的脸色,拉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在酒店大堂,他撞上了恰好走进来的俞宿,后者冲他微微颔首,桑落一想到这人现在是跟着郑锦尧做事,恨屋及乌地没给他多余一个眼神。
这顿饭桑落吃得没有滋味,坐上出租车就拨通了郑嘉琢的电话。
“回来了?”郑嘉琢醇厚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桑落立马想到背后酒店里面的郑锦尧,更来气了。
“嗯,”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觉得郑嘉琢这么温柔可亲,比起郑锦尧正常多了,“你今晚吃的什么?”
“馄饨,”郑嘉琢那头似乎在给小狗喂食,传来几声训狗的声音,“在家里煮的。”
“我还有二十分钟就回来了。”
郑嘉琢对他了如指掌,轻轻笑了一声:“加紫菜可以吗?”
桑落心里舒服了:“可以。”
吃完馄饨,桑落打开电视,最近不便出门,只好放点娱乐节目,也算是有点氛围。
明星艺人们在光鲜亮丽的舞台上倒数,桑落和郑嘉琢搭着同一条毯子,小雪窝在桑落腿边,打着小呼噜睡觉。
有郑锦尧在莱北一天,桑落就一天不能安心,他不知道这条“平安街”到底还能平安多久,但是不妨碍他在电视机里面响起“新年快乐”的时候搂过郑嘉琢的脖子和他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