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锦一愣,脱口问道:“公子你喝酒了?”
喝酒?
鄢容回过神来,想到方才赴宴时,的确是喝了从虞清光手里夺过来的九酿春酒。
他看向闻锦,点了点头:“嗯。”
这下轮到闻锦吃惊了。
怪事,他们家公子酒量好的出奇,喝遍天下名酒从未醉过,还不上脸,整个誉王府轮流跟他喝,他都能把人喝趴。什么酒居然还能把他喝醉?
虽然好奇,但他并未问出口,说不定他们公子因为虞小姐在,心情好难免也贪嘴,多喝几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手里拿着信,走到桌前放下,“公子,这是陛下的信,你记得看。”说罢,便也转身退出房中。
等闻锦走后,鄢容身上烫意也没散去,那股热冲上心头,让他思绪都迟钝了些。
脸热,脖子也热,耳朵也热。
他坐在榻边,下意识拉扯了一下领口,领口散乱有些敞开,锦缎外翻。
只见那衣衫半掩的锁骨上,用着红色的印记,画了一个精巧的团扇。
鄢容扶额,只觉得有些意乱,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闻锦提到的原因,先前在宴上喝下的九酝春酒,似乎又在舌尖回了些甘甜。
清酒的辛辣和甘甜一起冲向脑中,让他有些发蒙。
他皱眉,觉得异常难受。
这到底什么酒?不是说加了果酿不会醉吗?
他怎么才喝了一杯,就醉醺醺的。
虞清光回去后,便开始沐浴更衣。
浅桥在她回来前,被鄢容叫走,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处理。
她便提前吩咐了烟景为她找出纸笔,将墨磨好,先前浅桥送来的纸笔这会儿便排上了用场。
她足足写了两页的信,又仔仔细细的叠起后方才作罢。
桌案靠窗摆着,外头悬月高挂,夜色浓郁。
牖下垂坠着一盏灯笼,晃晃悠悠的,感觉下一秒就断了线。
虞清光把书信塞进信封,却是动作一顿。
外头又响起了阵阵的击鼓声。
几乎是一瞬间,虞清光脑海里便浮现一个人的面容。
是钟子盈敲的。
上一次她住在后院,声音传过来就不怎么清楚,这一回换了前院,那声音就分清晰多了。
一声一声的,感觉要把鼓皮敲破。
虞清光握住的信封的手开始用力。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有半个月就春闱,按照时间来算,再过十多天,钟子盈就要收拾行囊奔赴上京。
原本她计划是要等成亲后,和钟子盈一起上京赶考,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但这都是次要的。
照钟子盈这个样子,若是不眠不休的就这么敲下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上京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