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老张又铆足了力气,一脚踹向公孙衡小腿,这一脚更是仿佛踹到了铁板上,他“嗷”的一声抱着脚跳走了。
公孙衡关切道:“老丈,您没事吧!”
老张道:“你等着!孩儿们,给我一起上!”
小零的哥哥们亲戚们都围住公孙衡,包围圈越来越小。姬无瑕见此场景,实在有点担心。不是担心公孙衡受伤,是担心公孙衡收不住手,事后赔不起这么多人的医药费。
按一个一两计算,可能也得十几两……太破费了!姬无瑕从地上揪起三弟,道:“你快回家,找你的十四个叔叔还有侍卫们来帮忙!”
不喊镇东军,喊自家人来帮忙总不算仗势欺人了吧!
三弟被打了个熊猫眼,抬高脑袋,用肿眼泡下面的细缝瞄了一眼姬无瑕,道:“没用的,他们不会来帮我的,我娘最恨我搞断袖了,叔叔们帮我又没啥好处拿,还会挨我娘的骂。”
姬无瑕:“那也不能就放你们兄弟二人自生自灭啊!”
三弟诚恳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姬无瑕:“啊,什么办法?”
三弟冲着楼下大喊道:“老板,老板,镇东将军公孙衡又在你的酒楼里挨揍啦——!”
姬无瑕:“你为什么要用个‘又’字!!!”
三弟这句话一放出去,立时就响起了酒楼老板噔噔噔爬楼的脚步声。
姬无瑕一惊,倏然想起,这中年人一家子可能是从外地专门赶来捉奸的,不认得公孙衡,酒楼老板却在将军府附近开了几十年的酒楼,不可能不认得本城城主、镇东大将军。
酒楼老板刚上三楼,便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神色,做大惊失色状,呼天抢地喊道:“将军,怎么真是您啊!”
其实他前面就听见三楼在干架了,但怕事没出来阻拦,担心殃及池鱼。姬无瑕看出来了,这是个处理纠纷的专业人士,于是他当机立断拖着三弟退开,把这场子交给老板。
老板扑到公孙衡身上,大哭道:“城主,快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公孙衡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掉,反而是对面的老张踹他时扭伤了大脚趾。
公孙衡低声道:“我无妨……老板,休要这么大声,给我公孙家留点面子。”
老板好像没听见,继续高声哀嚎:“呜呜呜我这生意啊,可是一刻都做不下去了!”他一把揪住老张,凶恶地威胁道:“你们胆子可太大了,连镇东大将军都敢打!十万镇东军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到时候看不把你们都剁成肉泥!”
姬无瑕:好家伙,十万那不得满大街都是人?
老张万万没想到这二流子的哥哥还真是镇东将军,吓得腿一软,便倒在地上。
公孙衡无奈道:“莫要声张,我不会喊镇东军的来的。”
老张哭道:“我平生就捉了一次奸,竟惹上这么大一摊事,你这臭小子!”
他不敢再骂公孙家兄弟,改骂自己的儿子,那个小零:“都怪你,怎么就喜欢被人搞屁股,我全家都断送在你这个逆子手上了!”
小零小声顶嘴:“那也不是我让你过来打人的啊!我告诉过你了他是公孙将军的弟弟,这有什么好不信的啊?!公孙衡有什么好装的嘛!”
姬无瑕问那三弟:“到底怎么回事?”
“这松翠楼专门接待这个,”三弟偷偷对他比了个大拇指相对的猥琐手势,“前院是酒楼,后院就是卧房,算是他们的营业特色。经常有人带美貌小少年来他们楼里吃酒,也经常遇到捉奸打起来,所以他们酒楼的桌椅,还有后院的床,都是精铁的,不怕砸,来人砸老板也不管,他们吃的就是这口饭。”
三弟话锋一转:“只有两种情况他们会管,一是快打出人命了,二就是挨揍的是城主公孙将军。”
姬无瑕狂翻白眼:“看来还挨过不止一次。”
三弟笑道:“已经是第三次啦。”
他笑的时候不小心扯到受伤的嘴角,又“嘶嘶”吃痛了半天。
姬无瑕见那老张明显是第一次捉奸,便道:“三次是……三家?”
三弟道:“你是不信我能泡到三个吗?”
姬无瑕面无表情道:“信了。看你也不像是从一而终的样子。”
他们说话这会儿,老张已经爬到了公孙衡面前,给他连连磕头:“将军啊,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小老百姓吧!”
公孙衡谨慎躲开他磕的方向,道:“老丈,不必了,这事是我们家的错,我教导弟弟不严……”
老张大喊一声:“您不让我磕这头,就是不原谅我,就是非得要了我这条老命啊!”
公孙衡让他磕也不是,不磕也不是,那神情有点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姬无瑕在后方冷眼旁观,一脚将三弟踹了出去,让他跟老张对跪着。
于是三弟与老张形成一种翁婿对拜的架势,姬无瑕道:“你们这是要拜堂成亲是吧?”
老张一愣,不知这全程吃瓜的美貌女子是什么意思。
姬无瑕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指了指他俩:“要不咱今天就算双方长辈见了面,”又指了指翻倒在地上的残羹冷炙,“吃了饭,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老张便大喜:“这,这能跟公孙将军家结亲,是我老张家高攀了,高攀了啊!”
他马上把那小零拉过来摁在地上:“今天直接拜堂也成!公孙将军,如蒙不弃,咱们此后就是亲家了!”
那小零也不含糊,抱着他三弟就“吧唧”猛亲一口,道:“郎啊,咱们今日就双宿双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