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苓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一步。
随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红着眼睛失望地看着他,喃喃道,“你居然说我没有礼义廉耻?”
“你不是说过最喜欢我恣意潇洒自由自在不受世俗束缚的性子吗?现在你竟然怪我没有礼义廉耻。”
“季怀川,你不仅忘恩负义,还是个说话不算数的混蛋。”
她说着便蹲在地上抱着头哭了起来。
听着她像要肝肠寸断的哭声,季怀川才惊觉自己的话好像太重了。
良久后他叹了一口气过去想将她扶起来。
姜采苓却将他挣开了。
季怀川虽然不悦,但想着终究是他欠了她的,于是也不管她有没有在听,自顾自道,“我没有忘你的救命之恩。”
“之前的话我也铭记在心,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在平乐村时我也确实想与你相守一生,在那里我们自然不用管这些世俗那些弯弯绕绕,可这里是京城,是侯府,到处都是规矩。”
“我们不可能像在平乐村时那样不顾礼仪,若不遵守这里的规矩,我们在这里只会举步维艰,更何况你是女子,稍有不慎便是千夫所指,你若不知收敛恐怕我也难护你周全。”
姜采苓闻言忽然抬头看着他语气哽咽道,“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好?”
季怀川反问道,“你觉得呢?”
姜采苓闻言忽然不哭了,随即没好气儿道,“那桃枝又是怎么回事?你之前可没跟我说你还有个妾室,刚才你那么护着她还吼我,难道在你心里她比我还重要?”
季怀川闻言语气有些不自然道,“我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以为你不在意,我以为你都接受我娶妻的事实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应该更不会介意一个妾室的存在。”
“谁说我不在意了?我不在意你娶妻是因为你说过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对谢婉清全无感情,可桃枝能一样吗?”
“刚才老夫人还说她是你的通房,别以为我不知道通房是什么,你敢说那也是老夫人逼你的?你对桃枝没有动过心?”姜采苓朝季怀川走近逼问道。
季怀川面上闪过一抹心虚,随即轻咳一声道,“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那时我也还少不更事,其他世家子弟多少都有通房,我自也不例外,难免有意乱情迷的时候,若我早一点遇到你,我也不会胡来。”
姜采苓闻言虽心中窝火,但这已成事实,她多说也无益。
她想了想说道,“那现在你既然遇到我了,能不能把那个桃枝弄出府去?不然她每日在我眼前晃悠我就会想起她跟你,就像有根刺在我心里扎一般,太难受了。”
“不可。”季怀川想不想否决道。
见姜采苓又要作,他皱眉道,“她是家生子,从小就在侯府长大,她祖父母服侍过我祖父祖母,还有我父母,为侯府做了不少事,她父母早亡,后来她也自小在我院里做事,之后又成了我的通房。”
“那时我虽不知何为情爱,但确实是我要了她的身子,她也尽心尽力伺候过我,她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人,若是将她打出去,恐怕也无人再会娶她,你让她一个女子如何活得?”
“这样做不知会寒了多少府中下人的心,谁还会忠心侍主,外人也会指责我们侯府薄情寡义,连一个孤女都容不下,更何况,祖母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
姜采苓闻言眉头紧皱。
没想到遣个妾室这么困难,她还以为不过是季怀川一句话的事,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
可说白了那桃枝还不是个下人,凭什么在老夫人眼里她还不如她。
思及此她眼中闪过一抹愤恨,她眼珠转了转,随即对季怀川试探道,“那如果她做错了事不可饶恕,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将她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