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小的时霖只偷过一次,却被抓了个正着,店家从他手里夺了过去,嫌包装袋脏了就当着他的面扔在地上,抬脚狠狠碾了上去。
“不要踩,不要踩,霖霖不吃了。”
时霖摆着小手,脚步艰难往外挪动。
他好久没吃过东西了,不停吞咽着看那团香气扑鼻的面包在他面前变成一团乌黑的脏东西,不能入口。
“晦气。”
店家呸了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说就算踩成烂泥也不给他吃。
时霖被打得半死。
那是在一个较之往年稍稍寒冷的冬天,铺天盖地的雪洒满城市各个角落,盖住了每一寸肮脏的土地,也盖住了无家可归的乞儿。
“好冷啊……”他蜷缩成一小团,嘴里轻轻呢喃,通体冰凉。
时霖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
“少爷,披上外套再下车——”
仆人急切地遥遥喊着,穿着考究的少年已然跑出去很远。
“喂,醒醒,醒醒。”
那真是时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温暖又柔和,他笨拙地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住了朝他伸来的手掌。
昏迷的oga无声流着泪,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悲伤,那是墨宁萧从未见过的模样,按理说他应该挥开这个爱慕虚荣的oga,却不知怎的无法放下,任由时霖抓着他。
“不要走,不要走……”时霖嘴里反复念着这句话,额上的烧退不下去,人仿佛魇住了,醒不过来。
墨宁萧不由得焦躁,他又给才离开了不久的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听到保证再三询问才勉强安心。
这么一折腾铭心斋的餐点凉了个透,墨宁萧坐在床头释放安抚信息素,待时霖昏睡的面容重新平静,他走出去,把费了好长时间买来的餐点丢进垃圾桶。
他觉得自己不对劲,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
alpha揉揉疲惫地额角,吩咐助理将办公笔记本从来,搬了把椅子守在oga床头静心处理起公司的事情。
绵长的呼吸和键盘声音混合在一起,时霖竟然异常安眠,一直到晚上都没醒。
中途墨宁萧又给他量了两次体温,不怎么烧了。
时霖吃过退烧药身上发了汗,黏糊糊的不怎么舒服,墨宁萧这么个没伺候过人的大少爷破天荒打开柜子翻出oga的衣物帮他换上。
他的动作粗鲁,衣物摩擦到oga身上破了皮的红珠,时霖昏昏沉沉哼唧起来,墨宁萧不由得放慢了动作。
别扭的温柔。
他看了眼时间,又觉伺候人吃亏,索性洗漱完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高大的alpha占了大半个床,他抬手搭在oga纤瘦的身子上,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明目张胆搂着人,关上了灯。
这一觉睡得长,醒来早已天光大亮。
时霖是被热醒的,他睡梦中只觉快被勒死了,又闷又喘不上气。
“别动。”
略带沙哑地声音在头顶响起,昨日的记忆如泉水般涌入时霖的脑海中。
“你——”时霖似乎没想好说辞,顿了又顿,才小心翼翼地踢了踢alpha绷紧有力的小腿:
“我要起床了。”
他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