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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人物小传（第2页）

我捏着电话，茫然无措地站在房子里。M国的阳光很好，一如高考前的那一天。

我所有

的钱，只够买一张回家的单程票。

霄白：“我不会再犹豫了。”

我叫霄白，肖是我妈妈的姓，白是我爸爸的姓。

今年二十岁，最喜欢的颜色是粉红色，但是因为妈妈喜欢灰色，所以我所有的衣服都是黑白灰系列。

我从小就很听家里人的话，准确说是我们一家都很听我妈妈的话。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被别人叫做小公主、乖宝宝。上中学时候，因为我的性格不好，经常被欺负的很惨。后来我妈妈知道了，在教训了那些人一顿之后，把我带回了家，于是我的老师变成了我爸——连续十五年都被评为优秀教师的资深老师。我很争气地在十七岁那年，提前考入大学，当然，这都是为了完成我妈妈的计划。为了锻炼我的自理能力，她决定把我送到离家很远的Z城去读书。

那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一切都和我曾经看到的地方不一样，我的家在一个北方的城市，离首都很近，所以总是有很重的雾霾，每到冬天，周围的一切就会变得硬邦邦、秃零零的。而Z城不一样，Z城靠海，这里的海水清澈，沙滩柔软。一年四季都能看到绿色的植物。

我在大学的时候认识了这辈子最好的朋友，顾七。她是个性格和我截然相反的女孩，但是我很喜欢她。我觉得我和她是那种注定会认识并成为好朋友的缘分。——大一刚入校的时候，我比规定时间提

前了一周。本以为宿舍只会有我一个人，但是当我走进去的时候，发现顾七也在收拾东西。嗯……准确说是在指挥她爸爸收拾东西，我走进宿舍的时候，她正啃着苹果，坐在一堆箱子上来回晃着脚。看见我，毛茸茸的短发一甩，她先是一愣，然后两个眼睛眯成一条缝，跑过来给我塞了一个苹果：“你长得好可爱，我叫顾七，你呢？”

我爸站在后面很着急地催促我打招呼。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除了家人以外的人了，他十分担心我失去了说话能力。

“霄白。”我有些紧张。“小白？真可爱。”她拍拍我的头，又给我爸爸打了个招呼。然后拉着我问东问西。她的活力就好像发光的太阳，仿佛永远都不会疲倦，让我目眩神迷。那个时候，我做了人生中第一个决定，我要和她成为朋友。

入学的时候，我妈刚好在忙一个房地产项目，所以只有我爸爸一个人来送我上学，没想到顾七也是。于是在我们爸爸在交流完悲惨心得之后，迅速成为知己，结伴去喝酒。直到快开学的时候，我爸还和顾叔叔依依不舍。而在我第一个假期把顾七带回家之后，顾妈妈和我的妈妈也一拍即合，于是我们两家的关系密切了起来。

独自在外地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还好有顾七一直照顾我。宿舍离海边差不多有半小时的路程，每当有时间，顾七就会骑

摩托带我去海边玩。当然，在顾七的指导下，一年时间，我迅速学会了各种求生技能。

大二的时候，顾七似乎有了男朋友，说是似乎，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男生，但是这个男生每天晚上7点准时会给顾七打电话，就和新闻联播似的。我问过顾七，然而她只是如同看智障一样看我，说她只是把那个男生当做弟弟，还问我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怎么可能和一个玩游戏的男生在一起！

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顾七喜欢玩游戏，总是带着我玩，而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隐藏的属性——游戏白痴。所以我只能作为陪玩，呆呆地坐在一旁陪顾七玩。有些时候，她会和那个神秘男生带我一起玩，神秘男生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像是夜里波澜不惊的海，缓缓漫上沙滩。每当听见他的声音，我都会有几秒分神，然后就会比平时玩的更差，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很开心的笑。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种恶趣味真的每次都会让我不知所措地脸红。不，这是顾七的男朋友！我不能肖想闺蜜的对象！但是顾七找我合照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她怎么突然就开始喜欢拍照了呢？不过我不敢问，我怕她骂我。

大三的时候，我和顾七决定一起留在Z城。我喜欢这里的海，还有甜口的食物，而且我想向我妈妈证明，霄白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当

时我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崩溃，每周最起码打10个电话劝我回家，一度扬言不听话就中断我的生活费，听得出来，她十分后悔把我送到Z城读书。所以为了证明我已经可以自力更生，我拒绝了家里给我的生活费，开始勤工俭学，当家教、弹钢琴、发传单……我是在一家培训机构发传单时候认识陈默的，当时他大四，在销售端当实习生。他是个坚强、有主见、有目标的男人。和我周围的男生都不一样，所以当他追我时候，我理所应当答应了他。但不知道为什么，顾七一直不喜欢他。

那个时候陈默很忙，他家庭条件不太好，又不擅长学习，所以就拜托我帮他点到，做作业……他是我们隔壁学院的，所以我经常得穿梭在两个学校之间。每当这个时候，顾七都会指着空气骂他。

我妈妈看我主意已定，而且在和顾妈妈彻夜谈心之后，不再强求我，但是我已经能够自力更生，所以坚持不要家里的生活费，我把兼职的钱和陈默一起花，这期间，顾七反复和我强调，不要告诉陈默我的家庭条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还是答应她了，我一向听她的。

每年10月中旬的时候，我都会替顾七画一副素描，作为生日礼物送给神秘男生，顾七给我说那个男生叫“叶一帆”。我看见过他的照片，一头自来卷梳成偏分，穿着灰色的毛

衫，站在国家地质公园门口，单眼皮笑眼弯弯，露出洁白的牙齿。顾七问我“看这傻乐的样子，像不像傻逼？”顿了顿，她说“你们穿的真像情侣装。真的，把他介绍给你吧。……不过他可能不能好好照顾你。”

我没有说话，眼神完全不能从这张照片移开，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张照片，我忽然觉得手心痒痒的，浑身上下的血液滚烫，我能感觉到，它从心脏出发，穿过成千上万的血管，最终在手心交汇。像是叫我抓住什么东西，可让我抓住什么呢？我完全没有头绪。那个干净的笑容，清空了我大脑内一切内容。

这种感觉，我从未有过，甚至面对陈默。陈默于我，更像是一个追赶的目标，我想变得像他一样坚强、自信、有目标。我不知道这是爱情，还是依赖？——陈默一向很忙，忙的总是没有时间找我。每一天，当我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都会慢几步，宿舍楼下什么时候都会有几对情侣。他们满怀期待地见面，然后在约会结束之后依依不舍。我不羡慕别人的感情，可我渴望爱情。

我和陈默的约会地点除了公司、图书馆、逛街之外，最多去吃他学校的食堂，或者我学校的食堂。我们唯一一次去看电影——我记得很清楚，是大四上学期，10月31号，我刚把画完的素描寄出去，陈默给我发短信，约我看“失恋三十三天”的

首映，晚上十点，等看完，寝室早就锁门了。我虽然不想去，但是一个“不”字还是没有说出口，我从来不会拒绝别人。

那天我带上了顾七，当陈默看到顾七的时候，一瞬间表情变了。我形容不出来，又像是高兴，又像是气愤。当顾七去上厕所的时候，陈默伏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今天晚上不要回去了吧。”

我的脑子炸开了，浑身僵硬。“不要！”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脱口而出。天知道我从未拒绝过陈默任何要求，仅此一次，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当时什么都没说，但是从这天开始，我的手机再也没有收到一条陈默主动发来的短信。

这个冬天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