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气致柔,涤除玄鉴,找到你自己的剑风。”
“姿势不对,重来!”
虞初羽注意力落在苏茶越发凌乱的剑招上,口吻不自觉变得严厉,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眼窝一点点泛红。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自己这教导可以算是和风细雨了,别看大师兄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真正教起剑来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魔鬼得不行,对着她一个六七岁的小孩也下得去手,那时候皮肤嫩,愣是在床上躺了一周才养回来,差点没给她搞出心理阴影。
谭弋师叔虽然没法亲自动手,但折腾人的办法也半点不少,一个酸爽不足以言表。
可以说她如今的剑法全是拜这俩魔鬼所赐。
但其他人却不这样想。明明一些外门弟子也经受过简祯的‘搓磨’,但是被丢了这么多关于二人不和的洗脑包,看到这一幕还是第一时间还是觉得虞初羽怕不是在泄私愤,心里不免偏颇。
就在这时,苏茶意外打通了灵窍,全身的灵力朝剑身汇集,猛然朝前一挥,势不可挡地朝虞初羽袭去。
虞初羽被这毫无征兆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两人此刻离得近,此时反击怕是会伤到对方。
她脚尖点地,迅速朝身后退去,想要先拉开距离,没想到行至半途周身灵力一滞。
虞初羽脸色一变,当机立断扔掉木剑拔出轻潇。
银白色的剑锋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下一秒直直对上那道紧追而来的剑光。
谁知这时候,身上的灵力像是沸腾一般,一股脑地灌入剑锋,轻潇剑响起一声嗡鸣,剑意大盛,劈开那道剑光正对苏茶面门,下一秒剑尖却因为脱力砸在地面。
周边的弟子只感觉一阵地动,晕眩地看着那道直奔苏茶而去的杀招,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大师姐这是要当着他们的面残害门内弟子吗?
虞初羽脸上血色全失,切断的灵气倒灌,肺腑内只觉一阵血气翻涌,剑式却如脱缰的野马半点收不住势,半刻不停地朝苏茶逼近。
虞初羽失声喊道:“快躲开!”
然而苏茶仿佛是被吓懵了,愣愣地站在原地。
眼见着剑光就要落在她身上,突然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千钧一发之际将人带离原地。
砰——
剑势落在演武场的石板上,将背后的石板齐齐劈开,溅起阵阵沙石。
“师、师兄。”苏茶呆愣愣地看着来人,尚未回过神来,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滴落,一副被吓得狠了的模样,看上去好不可怜。
偌大的演武场上此时一片静默。
所有人看看站在一边举止亲昵的简祯和苏茶,再看看另一边面容惨白的虞初羽,心里一阵卧槽。
他们是想看热闹不假,但没想到这热闹竟然这么刺激。
如见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大师姐意图杀害同门,执法堂总不能包庇大师姐吧?
简祯将人放下后便推开一步保持距离,摸了摸她脑袋,安慰道:“没事了。”
说完朝虞初羽走去。
“师妹。”
虞初羽没有反应,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苏茶的方向:“抱歉。”
话刚出口,喉间就涌出一大口血,下一秒,眼前一黑,面朝下直直向地面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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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霁练完剑回来的路上,路过两人正低头专注地刷着云听。
他本来没有在意,突然听见一人一拍大腿:“卧槽,太刺激了!我怎么就没在现场呢!”
“大师姐牛啊,众目睽睽之下残害同门,这若不严惩怕是说不过去了吧?”
“说真的,我现在还有点懵,正常人都做不出这事儿吧?大师姐不会是被下了降头吧?就代个课的功夫,怎么也不至于弄出人命啊。”
幽霁退后几步突然插入:“你们在说什么?”
两人还没看清来人就已经控制不住分享欲,张口就来:“你还不知道啊!我跟你说,大师姐今天去给外门弟子授课,结果在和苏师妹的喂招途中起了杀心,差点没当场将人弄死,幸好大师兄及时赶到!”
他刚说完,正想邀请人一起去现场看看,没想到尚未开口,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转头懵逼地看着同伴,语气带着惊叹之意:“这道友吃瓜的行动力可以啊。”
幽霁赶到时,只来得及看见简祯抱着虞初羽离去的背影。
他往前走了几步想要跟上,到底还是停了下来,视线落在地上那滩血上看了一会儿,才缓缓抬头朝另一边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苏茶看去。
只见众人脸上均带着怜惜的神情,仿佛对待一个易碎物品,语气都比平常轻柔了不少。
“苏师妹可有受伤?以防万一,还是去丹峰看看吧。”
“我这还有几颗丹药,疗伤效果极好。”
“大师姐倒好,自己转头晕了过去,怕不是以为这样便能将她的所作所为一笔勾销了?也就大师兄心软,也能被骗到。”
“还叫什么大师姐,”有人一脸愤愤,“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昆仑没人了,什么人都能掺和一脚,如此行径,便是逐出师门都是轻的吧。”
“也许,也许师姐是不小心的。”苏茶轻垂眼眸,用那股糯糯的语气低声说,听上去却有点底气不足的味道。似乎又想起刚刚濒临死亡的窒息感,眼睫一颤,身体又是一个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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