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会吃这些?”
季凌纾狐疑道。
江御被送去怡宵塔并没有多久,开张第一天就被他给赎了出来,那挑剔刁钻的性子不可能是一朝一夕间养成的。
疑心没来得及落地,季凌纾就认出江财让他挖的正是之前在天沼山的洞穴里,江御教他吃的茅根。
原来是从小吃到大,怪不得认得出这种草。
江财挥着镰刀不耐地指挥季凌纾道,“别看这东西一长就是一窝,比你们城里那些什么金枝玉叶肯定好吃多了。要我说你这富家公子不定比我们村里孩童有见识,把你一个人丢山里估计你都活不下来。”
“我认识,”
季凌纾也不耐地回他一眼,拔出佩剑横扫一趟,新生芽的茅根一簇簇便都落入了他身旁的竹篓,
“茅根处处有之,春生芽布地如针,夏生白花绒绒然,至秋而枯。”
“啥?”
江财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来,
“你说啥呢?什么春生芽,没听说过。白花又是啥?这玩意儿钻出来不吃可马上就枯了。”
“……”季凌纾懒得再搭理他。
看来他们家念过书的人也就只有江御。
日头渐下时江财才肯放季凌纾离开田埂,二人背着满满几篓的野菜,一推开破落的院门,就看见江铁牛涕泗横流地飞扑了过来:
“爹——!”
“干什么!”
江财看他哭得眼睛都肿了,心里不禁捏了一把汗——不会是江御翘辫子了吧?那季凌纾会不会找他们赔钱啊?
江财抬头想去看季凌纾的眼色,身边却只剩下两篮竹篓,季凌纾早已踏入江御所在的卧房。
江铁牛抱着爹爹的裤腿,呜呜道,
“哥哥是不是中了魇怔…好好地睡着,怎么突然坐起身来……我好不容易哄他躺下,又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又是出了满身的汗,爹爹,哥哥是不是被妖怪缠上了?”
“别瞎说,”
江财咽了咽口水,摸了摸江铁牛的脑袋哄他道,
“怕什么,就算被妖怪缠上了,那城里来的小子也有的是钱请仙君来帮你
哥降妖除魔,别哭了。”
江铁牛闻言皱了皱鼻子,只把脸埋得更深。
江财把小孩儿哄好后才蹑手蹑脚地走进卧房,远远就瞧见季凌纾坐在床边,江御似是倚在他怀里。
“小、小子……我儿没,没事吧?”
“你不是医师吗?你问我?”季凌纾烦躁道。
“那我是、是只诊出了他在发烧,别的也没啥了啊,要不我再、再好好替御儿把个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