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手握拍,蓄力,发力,每一个步骤教得都?很详尽,重复的练习持续了近半小时,许嘉柠还未摸到球,她本就不多的耐心逐渐丧失,
“傅教授,我也不是专业运动员,不必练得这么仔细吧。”
“你连基础动作都?做不标准,别人?看你打?球,缺乏观赏性。”傅时礼很严格,说话时神情也冷。
“这些我之前都?学过了,不想学了,我想练发球。”许嘉柠不看傅时礼,目光在球场上四处张望。
傅时礼的原则是不允许他的学生基础没打?好,便要跳到下一个步骤,但今天为许嘉柠破例顺从了一回?,运动以?快乐为主,如?果因此搞得不愉快,便有些本末倒置,
“行,先练发球。”
许嘉柠漫不经心挥着手里的拍子,把刚刚傅时礼教的动作都?忘在了脑后,好像刚刚过去的半小时,只是一场无谓的姿势练习。
傅时礼站在她面前示范,常见的发球动作,从身体的站姿,到抛球时手臂的动作,整个过程形成一道流利的弧线,球过网落在对面。
“学会了吗?”傅时礼问。
“嗯。”许嘉柠仍旧是散漫的态度,她按照动作要领抛球挥拍,球结结实实地撞击在网带上。
她慢吞吞地往前捡回了球,放回?旁边,才慢悠悠握起球拍。
“动作又错了,注意食指的位置。”傅时礼扫了一眼提醒。
许嘉柠不情愿地动了动食指,侧身站好。
“重心在哪儿??”傅时礼又问,语气里没有半分温和。
许嘉柠身体往前倾,重心压在前脚,开始抛球,又被傅时礼叫停,“抛球时手臂的动作呢?”
他又做了一遍示范,但许嘉柠看了他一眼,还是任凭着自己的动作将球打了出去。
“许嘉柠,你能不能认真点。”傅时礼对着她敷衍的姿态要求道。
“傅教授,我不是你的学员,来打?网球也只是图个乐子,不是来听?你上课的。”
许嘉柠原本心里便憋着气,前一晚被拒绝的事她到现在也没放下,但偏偏傅时礼跟无事发生一样。
再者,学习了大半个小时,同一个动作重复练习,一直要达到标准才能进?行下一步,好不容易练习到发球,还有这么多细节点,也不亲自示范,她哪儿?能控制的刚刚好,许嘉柠再也忍受不了。
“既然要做这件事,为什么不把它做好呢?如?果是现在的敷衍态度,不如?不做,”傅时礼很冷静,他试图用道理说服许嘉柠。
“不做就不做,这网球我不学了。”许嘉柠气鼓鼓地扔下球拍,准备扬长而去,她实在不喜欢傅时礼像现在这样教训她。
她甚至怀疑,傅时礼是不是故意为难她。人?在生气的时候,是很难平静地去思考。
然而,她还没走开两步,傅时礼冷冷地在身后说:“把拍子捡起来。”
许嘉柠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捡起扔在地上的球拍,重重地放在旁边的球袋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走地很快,在田爽还未察觉的空隙,人?已经消失在球场。
时间不早,咖啡店里人?已经走光了,只有赵卉在做最?后的打?扫工作,桌上的花都?枯了,她一朵朵从花瓶里拿下来,扔在垃圾桶。
见许嘉柠回?来,她打?趣地问了句:“电影看的怎么样?”
许嘉柠背转身坐在吧台内,不声不响。
许久,赵卉听?到轻微的啜泣声,放下手里的拖布,往吧台后面绕过来,她低着头去看,有人?哭了。
“傅教授欺负你了?”她着急地问,昨天她可是在现场清清楚楚地看着许嘉柠约傅时礼,后来她先离开了,不知晓结局。
“他就是个混蛋。”许嘉柠带着哭腔,此刻她委屈极了,“凭什么,他就觉得他都?是对的,明明不喜欢我,还要牵着我的手回?他宿舍换衣服,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表现得似乎很关心我。”
她毫不顾忌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将自己的委屈一股脑说了出来,后一步赶来的田爽在门口和赵卉递眼神。
赵卉直摇头。
田爽轻手轻脚地走去吧台后面,站在许嘉柠面前,任由许嘉柠抱着,她轻拍着她后背,“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没事儿?,我们在这儿?陪着。”
“说完了。”许嘉柠撇着嘴,抹了抹眼角的泪,嘴上说着结束了,话匣子一不小心又打?开了,“他昨天拒绝和我去看电影,但是他今天明明有空去打?网球,他还对我凶巴巴的,一点也不可爱。”
赵卉和田爽总算是知道了事情的缘由,赵卉先安慰了一句:“男人?嘛,打?球可是比命重要的事。”
田爽冲她挤眉弄眼暗示她别瞎安慰,赵卉做了个“您请”的动作,两个人?背着许嘉柠来回?比划,连许嘉柠都?发觉到了,“你们在我背后打?什么暗语呢?”
“没,我们就是在讨论傅教授到底可不可爱。”田爽胡言乱语了一句,她逻辑没理清楚的时候,就喜欢搅浑水。
“唉,不对,你说傅教授今天去打?球了?”赵卉想起什么反应过来,“你之前不是说你每次去,傅教授都?不在嘛,有没有可能,他昨天拒绝你只是因为先答应了网球社。”
许嘉柠抬起朦胧的泪眼,若有所?思,好像昨天他回?消息时,确实有话没说完,她当即拿出手机又检查了一遍对话,但什么解释也没有。
她再度陷入了失落,这下,赵卉也束手无策。
许嘉柠走后,傅时礼盯着她放好的球拍许久,也不知道今晚自己到底是怎么招惹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