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唐屿没说完,想了想,他也没资格教育别人,这几年围绕在傅时礼身边的女生,多是三分钟热度,没有回应便退了。
见得多了,连他都慎重了起来。
“否则什么?”许嘉柠追问。
“没什么,我去给你送钥匙。”
唐屿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半小时后?,骂骂捏捏地出现了,先是吐槽,吐槽完了又开始“勒索”许嘉柠。
许嘉柠好脾气?承受着,“唐大少爷,请客的事?咱往后?推推,您先帮我去搬一下?东西?。”
“我不去,我只负责开门。”唐屿找了个椅子坐下?,懒洋洋地一动不动,准备补觉,闭上眼睛前,又胡言乱语了起来,“要?我说,你也别太热情,男人这东西?讲究个欲擒故纵。”
许嘉柠给了唐屿一个白眼,干脆自己?去行动了起来,当她费力地把第二盆盆栽植物搬过来时,唐屿终于?坐不住了。
他跟着许嘉柠把躺椅搬了回来,空荡荡的院子因为两?盆绽放的花,确实增添了些?许生机,唐屿感慨了句,
“傅时礼住过来,看着这两?盆花,心情应该也会很好。”
“唐屿,你跟我说说傅时礼的事?吧。”许嘉柠看着那?一排仍旧空着的花盆,冷不丁来了一句。
从哪儿说起呢,唐屿其实也不知道。
傅时礼的生活轨迹很简单,两?三岁的时候便住在南林苑,跟着外婆外公?一起生活,大姨大姨父两?人,不是他在出差的路上,便是她在出差。
他们很少同时有时间在家里陪傅时礼。
大部?分时候,傅时礼都是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上了小学?,第一次家长会,别人都是父母到场,只有傅时礼是外婆去参加的。
傅时礼回来的时候,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很久,但出来时什么都没说。
后?来,傅时礼初一的那?个夏天,在国外安顿好的父母,决定将他接到身边。
13岁的傅时礼,第一次出国,是一个人只身前往的,说到这,唐屿停了停,他和傅时礼有几年几乎是没有交集的。
唐屿是在高中时出国的,那?个时候傅时礼已经高三,他住在大姨家里,傅时礼变得很沉默,话很少。
国外不比国内,唐屿开始觉得没人约束很自由,慢慢地,他便开始觉得学?校生活很没劲儿,背井离乡,一个熟人也没有,只有玩不到一起的同学?和总是趾高气扬说话的洋人。
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了,和看不起他的洋人打了一架,去接他回来的人是傅时礼。
“表哥,你喜欢这里的生活吗?”唐屿当时难过极了。
“他们觉得我喜欢。”傅时礼一边替唐屿涂抹着碘酒,一边沉沉地说。
唐屿当时龇牙咧嘴地仰着头,从傅时礼眼神里看不到半点光,那?眼神更像是一个混沌度日的中年人,这和他记忆里那个天之骄子的少年完全不一样。
“大姨他们知道你不喜欢这里吗?”唐屿又问。
他依稀记得,母亲问大姨这里的情况时,大姨说得是傅时礼在这边适应地很好,学?业也有了很好的发展,所以他母亲才义无反顾将他送了过来。
“或许再待几年便适应了吧。”傅时礼收好医药箱,说这话时了无生气?。
那?会儿,唐屿不知道,有什么想法是不能和父母说的,后?来当他和傅时礼又住了七年后?,才明白,那?会儿的傅时礼有多煎熬。
他一面想念着外婆外公?,想着国内的生活,一面又渴望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所以他将和外公?外婆的合照藏在枕下?,将和父母的合照摆在书桌上。
傅时礼将所有难熬的时刻都寄托在学?业上,一路从本科到博士,再到斯坦福研究员,他的父母一直以他为傲。
十五年的时间内,傅时礼只有到了大学?后?才有了出行自由,自由来回国内。
岁月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老一辈的人再也追不上时间的脚步,在新年前相继离开了人间,彼时,傅时礼刚刚回到国外一周,又连夜坐飞机赶回来。
他没有看到两?位最?爱的老人最?后?一眼,自始至终,也没说出那?句想念的话。
唐屿担心傅时礼想不开,那?段时间他有事?没事?就去找傅时礼,然而傅时礼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整天泡在实验室。
傅时礼辞职,谁也没说,他一个人办好了所有的交接手续,包括移交了他进行了一半的科研项目成果?。
唐屿是在硕士毕业答辩通过的那?晚知道的,那?天傅时礼说要?和他一起回国,他以为只是短暂地回来看看,却看到傅时礼被a大聘请的录用通知。
傅时礼母亲发飙时,是唐屿挡在了面前,一如他在学?校挨打后?,傅时礼帮他去善后?。
傅时礼是在父母的盛怒下?回国的,他的这种行为被认为是离经叛道,自毁前程。
许嘉柠听完这一切,她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好像唐屿之前的提醒和质问都变得那?么易于?接受。
“唐屿,你再帮帮我好不好。”许嘉柠无比真诚地问,她眼神里满是期待,“我想把这里布置一下?,这样他要?是住过来,就不会显得那?么冷冷清清。”
“我有个要?求。”唐屿又开始借机使坏。
“别说一说,一百个都行。”许嘉柠看着时间紧迫,也顾不得和他争论,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行,以后?你要?是和傅时礼成了,你得叫我声哥。”唐屿提了要?求,想到他以后?若是叫比他小四岁的女生嫂子,内心里一万个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