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甲慢慢拍打他的背,道:“不急,慢慢喝。”
沈暮云的口腔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甜腥味,他忍不住干呕了一声:“里面加了什么?”
一出声,他就愣了一下。
他的声音恢复正常了。
干涩的嗓子也舒服了很多。
他不禁疑惑地看向水杯,只看到普通的白开水。
“只是水,”沈甲说,“你现在在生病,味觉系统失灵也是正常的。忍一下,云云,你快要烧脱水了,要多摄入水分。”
沈暮云将信就疑,眉头皱得更紧,小心翼翼地闻了闻,依然无比确定自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但沈甲没有给他继续迟疑的机会,用杯沿抵住他的嘴唇,将剩下的部分继续喂进他的嘴里。
沈暮云拼命忍耐呕吐的冲动,屏住呼吸,一口气将水全部喝完,忍得眼睛里涌出了生理眼泪。
“好了。”沈甲把杯子倒扣,确保沈暮云一滴都没有剩下,笑意加深,“今天真乖,宝贝。”
一颗桃子味的糖果紧跟着塞进他的嘴里,暂且压制住了强烈的恶心感。
沈暮云眼泪蒙蒙,难受地摁住胃部:“医生,我怎么了?”
沈甲重新扶他躺下,道:“你只是突发严重过敏,休克在画室门口,需要住一段时间的院。”
沈暮云看向自己左手吊的瓶。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他竟然看到瓶子里装着深绿色的、闪着神秘光泽的粘稠液体,顺着注射器缓慢地流进他的身体里。
而刚才,妈妈和林姨都没有对此表现出任何疑问。
沈暮云死死盯着药瓶,心脏还在继续狂跳不止:“对什么过敏?”
沈甲:“对凤梨。”
那天晚上,林姨给他切来的果盘里有凤梨。
但沈暮云可以百分百肯定,自己从未有过凤梨过敏史,之前一次吃掉半个也只是舌头发麻。
“你的身体在不同的时期会对不同的东西做出免疫,”沈甲一本正经地说,“尤其得了麻烦的病之后,免疫系统也会做出相应改变。但没关系,云云,我会治好你。”
沈暮云茫然。
茫然间,沈甲已经开始解他的衣服。
纽扣式的睡衣很快被完全解开。他的胸膛露在空气中,沈甲把助听器贴上了他左胸红痣所在地,检查他的心跳。
沈暮云脑中忽然闪过红斑的画面,他立刻低头去看,又看到他的红痣好好的,没有扩散,也没有变成一个大洞。
“唔,跳动得好激烈,”沈甲用一种奇异的语气描述,“具体是怎样的难受?”
沈暮云重新倒进枕头里,难受地喘息,断断续续描述:“好热,热得好像要烧起来了……心脏也跳得很厉害,血液把每根血管都撑得好难受。还有皮肤……皮肤好痒。医生,我身体是不是长出了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