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我在雪山里,掉进了悬崖,被一截蛇尾贯穿了心脏……后面不记得了。”
沈乙朝他微微一笑:“不要再想这些,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好好养病。我去叫医生过来,让他看看你的胃为什么不舒服。”
沈暮云嗯了一声,合上眼。
片刻,又有人推开了门,沈暮云道:“医生,我的胃……”
“前辈,你怎么一下瘦了这么多?”沈丁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沈暮云迅速睁开眼,看到来得人居然是沈丁。他眼睛通红,站在床边,一副随时可能要哭的模样,瞳孔里湿漉漉一片。
沈暮云愣了愣:“你怎么也来了?”
沈丁在他床边坐下,打量着他苍白的脸色、清瘦的锁骨,微微低着头不说话。
沈暮云:“没事,我……”
话音未落。
他猛地顿住话头,看到沈丁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往下掉。
温热的液体前仆后继落在他皮肤上,沈暮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哭泣惊住了,从没有男性朋友在他面前流过眼泪。
这种时候该怎么办?
要……要安慰吗?怎么安慰才好?
沈暮云慌张地抓住沈丁的手,尴尬几秒,磕磕巴巴:“别哭,别哭,我没事,医生说我只是过敏,很快就好了,你,那个,别哭了……”
他越安慰,沈丁就哭得越厉害。
沈暮云手足无措,勉强从床上坐起来,把伤心的朋友抱紧怀里,学着沈甲的模样拍他的背部,反复道:“真的没事,真的,我已经好多了。”
沈丁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他伸手紧紧回抱住沈暮云,哭得词不成句,说了半天沈暮云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沈暮云又茫然又感动,连异常跳跃的心脏都好像变软了,他伸手去擦沈丁的眼睛,低声道:“好了,好了。”
沈丁湿漉漉的睫毛扫在他的皮肤上,痒痒的。沈暮云又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耳垂,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他的耳垂也涨红得厉害,变得热乎乎的,捏起来像个小球。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沈丁断断续续说,“我不能失去你,前辈……你一定要好好听医生的话……”
“嗯,我知道,”沈暮云温声说,“别哭。”
沈丁把眼泪全擦在他的肩头:“那、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沈暮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沈丁说的是那天早上擅自“服务”的事。
“没有生气,”沈暮云说,“一点也不。”
沈丁这才缓慢止住抽泣。
沈暮云只觉得自己整个右肩都全部湿透。
他后知后觉地勾起嘴角,有些想笑。沈丁总是拥有这样的能力,能快速缓解他的负面情绪。
“我又担心你的身体,又害怕你不肯见我,昨天一整晚都没睡,就站在诊所下面。”沈丁红着眼睛说,“然后沈医生让我进来,只给我五分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