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胡嫔失声痛哭。
说的好听点,留在宫里?尚且有翻身余地?,父亲算是?没救了,秋后问斩,可她不光有父亲,还有母亲,兄弟姐妹,家族老小?,一族上下将近千人口。来日?她得宠还能翻身,全族的指望都在她身上了,她怎能只为?自己一个人而活,如此自私。
说的难听点,胡家已经被?抄家,涉及贪污的父兄皆入狱。她出宫去能如何?没有依靠没有靠山,一个女子无权无势也只是?任人欺凌。
虽说她曾是?天子的女人,别人轻易不敢碰,可那些胆大的想尝尝皇帝女人滋味的也大有人在。
那她还有活路吗?
“你叫本宫宽恕你的父亲,那谁来宽恕被?饿死的百姓?!你能吗?!”
又是?一道震雷一般的利声,听得胡嫔心下疲累,无边的汹涌的海潮几?乎要将她淹没,“嫔妾言行无状,自请领罚。”
皇贵妃盯着胡嫔的眼睛,招了招手,“来人。”
“嫔妃胡氏,言行无状,屡屡顶撞上位,蛮横无礼,罄竹难书!收回她的宝册贬为?常在,除任职皇室女子学堂太傅之余,非召不得出,他人禁止探视!”
似乎变天了,周边轰隆隆的,亦或者只是?胡嫔的幻听,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紫宸殿,全身靠在贴身婢女身边,脚步柔软漂浮,踩踏在地?面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胡嫔,泪如雨下,麻木的无表情?。
一边随行的太监,是?刘公公,送胡嫔回到翊坤宫时留下说了句话:“胡常在,皇贵妃禁足您,可不光是?为?了惩罚,这其?中的缘由,您多?琢磨,不可错了主?意。”
说完刘公公就退下了。
胡常在动了动嘴角,耳边是?贴身宫女喋喋不休的咒骂,骂的无非也就是?皇贵妃势大压人,毒妇。
胡常在翻身给?了她一耳光,“蠢货!这话也是?你能议论的!”
宫女对上胡常在骇然如毒蛇一般阴狠的眼睛,吓得险些跌坐在地?上,只好不停的磕头认错。
她初入宫闱时就是?丽妃,家父是?一品重臣,自幼猖狂嚣张,不知收敛为?何物,入了宫更是?如此,折磨打骂宫女是?常有的,折辱凌辱其?他妃嫔的更是?家常便饭,她善妒嫉妒,其?他能入了皇帝眼的女子,她通通恨得不行。
从前的纯贵人没少被?她折磨,也是?温裕皇后入宫后所有人失宠了,她才略微收敛了一些些,可她心里?有气,新入宫的每一个都被?她叫去翊坤宫折磨过。
可以说,胡常在树敌众多?,无一个较好的朋友,庄嫔从前是?她的跟班,但也仅限于胡常在父亲得用的时候,如今都被?砍头的砍头,贬官的贬官,庄嫔也没再来翊坤宫走动过。
她现在的情?状,相当于路过的一条狗都可以咬她一口,梦里?被?掐死也不是?没可能。
失了势可不就跟从前颠倒过去了?
赫连杳杳,禁足即为?保护,否则无缘无故干嘛加一句‘他人禁止探视’。
男人指望不上,关?键时刻竟是?被?她欺辱良多?的人借惩罚之名保护她,或许她也有其?他的目的,可这份保护也是?实打实的。
胡常在捂着脸哭着。
第101章赫连杳杳
随着胡嫔的被贬和禁足,六宫一时之间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对皇贵妃无礼。
一代跋扈之妃丽妃,竟在三个月之间从妃位跌落凡尘,连带胡家亦从荣耀贵门变得人人喊打,朝廷再?无胡姓官员,落寞的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这满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胡氏从前对还是纯贵人的皇贵妃多有欺压,打骂亦是常数,如今她得势便猖狂的打压令人畏惧。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反省从前自?己有没有哪里或直接或间接的对皇贵妃造成过伤害。
谢铃音手持长枪在比武场上跟那些侍卫打的有来有回,英武不凡的侍卫手作揖,平复呼吸嘴角噙笑:“属下失礼了,谢小姐年纪轻轻不容小觑。”
谢铃音气喘吁吁,听了这话她古怪的看了一眼这侍卫。
说句实在的,这侍卫生的可谓是风流倜傥俊秀无比,剑眸星眉出众非常,更别提他方才出招时知进退守礼节,无一丝逾距之处,这一场打下来他还游刃有余,只是呼吸稍微紊乱,但平复几吸也?就如常了。
若是换个循规蹈矩的女子在这里,恐怕要丢了一颗芳心?。
可谢铃音却没有被体?贴到,反而恼恨非常,她抬手握着长枪,毫不犹豫直戳他的命门。
游刃有余,也?就意味着没有尽全力,守礼且没碰到她一根头发丝,面?对她激进的攻击,宁愿选择认输,也?不发起反击触碰她。
可把他得意坏了吧?他以?为这是在调情吗?
——他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
果不其然,侍卫惊疑不定急速躲避,有力地手腕猛地攥住谢铃音,“谢小姐如此,日?后可没有男人?敢要你。”
谢铃音眉眼狠狠一压,双瞳中燃烧起熊熊怒火,捏紧了枪柄。
胡家被问斩七人?,流放百余人?,剩余的皆是些病弱老残、妇人?千金小儿?等,午门菜市场中心?足足过了三天,血迹才被清理干净,赫连老父接到皇贵妃密信,悄悄动?作了起来。
流雪拿着过了明路来的家信回到紫宸殿,顺道带来一个消息:
“主子,大皇子今日?中了暑气昏倒了,皇后娘娘动?了好大的火气,坤宁宫上上下下宫人?大气不敢喘。奴婢回来的时候,瞧见?皇上的龙辇刚到坤宁宫门口,脸色颇为差劲。”
“哦?”赫连杳杳捡起信封捏在手中,抬眸看了一眼殿门口,兀自?皱眉问:“还未入五月,竟也?会中暑?”说着,她看了一眼舒果。
舒果捧了一叠剥好皮的橘子呈上来,触及主子的眼神,接话便说:“哪儿?啊,主儿?有所不知。”放下果盘,她压低声音缓缓说,“听说是皇后娘娘逼得紧,大皇子日?夜辛苦读书…”
这话便是说,大皇子或许并?非是因为中暑,这缘故传出去?对皇后名声有碍,恰好这几日?天气确实炎热了几分,只好寻了这个由头遮掩。
流雪登时瞪大双眼,要不是她不会说卧槽,高低连着念三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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