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不下去也就不必要再为难自己,许澍揉了一会儿太阳穴,他知道语文老师是个善解人意的好老师,便决定趴在桌面上小憩一会儿。
他只给自己十五分钟的放松时间,所以要抓紧时间入睡,倒也真的是睡着了,只是没睡一会儿便有人搭他的肩,许澍便想起了那晚被程巍搭肩的不愉快经历,想也没想地便把那只手给甩了下去。
那人提高了音量,“你干嘛?”
许澍猛地坐了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重新把眼镜架回鼻梁上,眼前果然是陶乐乐放大了的脸,就是凑得近了点,上来就摸向他的额头,“留疤了兄弟。”
许澍挡开他的手,皱着眉头看向他,陶乐乐带了个鸭舌帽,他没事人一样地笑了笑,“怎么了,太久没见,不认识了?”
烦躁的感觉又重新萦绕了回来,许澍的眉头始终皱着,他看到了陶乐乐过于尖削的下巴和未能被帽子遮挡住的短短发茬。
他又看向自己已经收拾好的那摞书本,默默地从桌斗里面抽出一卷纸,开始为陶乐乐擦拭桌面上的灰尘。
他此时并不想与陶乐乐说上太多,因为陶乐乐的突然出现,使得太多同学一起回头看他,陶乐乐向他道了谢,又把帽檐压得更低了一点。
直到这些同学又重新做回自己的事,许澍才看向了陶乐乐,“你去哪儿了?”
“在家。”陶乐乐回答得轻快,“跟我爸干了一架,又跟程巍干了好几架,总算把程巍给熬滚蛋了。”
“什么意思?”
“我跟你承诺过,要让他滚蛋嘛。”陶乐乐笑着伸了个懒腰,“那天回到家,我爸就揍了我一顿,他说我上学也上不出什么名堂,干脆别上了,直接去当兵,我就给他看我的纹身,差点没给他气死,我的手机也被他给砸了。”
“你这么多天一直没用手机?”
“是,不想用。”陶乐乐说:“虽然我妈给我买了新手机,但是我懒得开机,开机了程巍就骚扰我,拉黑他就换号骚扰,直到昨天我才开机,还换了个新号,一会儿你存一下。”
陶乐乐又重新回归正题,“你放心,程巍不会再出现了,他跟他父母一起去s市了。”
“怎么去这么远?”
“他爸去年就调到s市工作了,他和他妈留在老家,他爸也早想让他过去那边上学,但他不愿意,非要在这里缠着我。”陶乐乐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这次程巍出事,学校又给了他处分,他父母就更不想让他留在这里,可他还是不愿意,每天都过来我家骚扰我。”
“可我这次是下定决心了。”陶乐乐看了许澍一眼,“他来找我,我就是不见他,他威胁我,我也威胁他。”
“怎么威胁的?”
“绝食呗。”陶乐乐说的轻飘飘,“威胁他,顺便威胁我爸,我爸也是个神经病,非要我去给程巍道歉。”
“你真绝食了?”
“嗯,五天。”陶乐乐伸出一只手掌,“后来直接饿晕了。”
许澍紧皱着眉头,继续听陶乐乐说下去,“不过也没白挨饿,这不,程巍总算被我给吓跑了。”
“你疯了?”
“没有,饿几天也饿不死。”陶乐乐伸出一只手左右看了看,“就是啊,本来我就瘦,现在又更瘦了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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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么晚了,在这儿睡吧
许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又看向陶乐乐的帽子,“头发怎么了?”
“我跟我爸吵架嘛。”陶乐乐难得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老说我娘,气得我就跑出去把头发给剪了,可是剪完之后我就后悔了,这也太丑了。”
陶乐乐摘下了帽子,来回得拨拉他那头短到离谱的头发,其实也就是许澍头发的长度,许澍看到了,只觉得别扭。
“丑吧?”陶乐乐又问。
陶乐乐的脸摆在那里,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丑”搭上关系,就是他现在太瘦,过短的头发便显得他的脸更是小到离谱,简直到了有些可怜的地步。
“还好。”许澍说。
陶乐乐又把帽子扣回头上,他有些疲惫地趴在了桌子上,许澍更觉得他变成了小小的一团,不由自主地问,“你这么折磨自己,值得吗?”
陶乐乐听闻这话又坐了起来,拍一拍胸脯,“有什么不值的,哥们儿说话算话,他影响我没关系,不能让他影响你。”
蠢货!许澍默默地在心里说,他是很想让程巍滚蛋,但是能影响到他的向来不是程巍,他又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收拾好了的书,便知道这个座位是一时半会儿换不了了。
期末考试许澍依旧是没考太好,甚至比月考还下降了一名,第六名。
他其实已经很刻苦了,甚至这段时间回宿舍都晚了许多,但没办法,他感觉自己的心总是在半空浮着,有时候学着学着就走了神。
许澍有些着急,但毫无办法。陶乐乐还是不怎么学习,许澍知道他这成绩考个大专都难,问他毕业之后做什么,他就说要去纹身店当学徒。
当什么学徒,许澍很不赞成他去这种地方,他家不是很有钱么,当一辈子好吃懒做的娇少爷也不是不可以,许澍又问他毕业之后想去哪里。
“谁知道呢。”陶乐乐这次说的更加笼统,“我是想离家远一点,但是我妈不让,走一步看一步呗。”
陶乐乐没有反问许澍,他好像并不在意,或者他已经认定了许澍会去首都上大学,但其实许澍去不去的,也不一定。
期末考试之后学校放了半个月的假,算是暑假,许澍回了趟家,回去帮爷爷奶奶干了一段时间的农活,在临近开学的时候接到了陶乐乐的电话,让他来城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