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降温的液压轴,操纵杆上轻微的汗渍。
“轰——
又一具敌方机甲轰然跪地,滚烫的矿砂溅上天际。
狂风将大颗砂砾变作子弹,扑簌簌击打向坚固的金属外壳。
尼禄恍惚间,又像回到了杀进王都的那一夜。
也是这样不见天日的无尽黑夜,也是他和他的狼骑。与现在不同的是,他们当时所要面对的敌人数目,比这颗荒星上要多得多。
在最激烈的厮杀中,运筹帷幄反倒成为四肢的负累,在人脑中占上风的,只能、也必须是压倒一切的战斗欲求。
“……我们是卡厄西斯,我们是狮子也是狐貍,我们是猛虎也是群狼。”
猩红的帝王披风从蔷薇王座上垂落,挂在环绕王座的荆棘雕饰上。
父亲的声音,自头顶遥遥飘响。
“我们的家徽,是生于烈火的银叶蔷薇。
“火焰灼烧我们的皮肤,吸尽花苞中的水分,将叶片灼成灰白。
“——但它永不能蚀尽我们的根和骨头。”
“啊啊啊!”凝神倾听的四皇子,突然原地一个蹦跶,“皇姐!皇姐!尼禄咬我大腿!皇姐!”
“我是狮子!”小尼禄咧开嘴,露出刚换过的幼嫩犬牙,追着人到处咬,“嗷呜~~嗷呜~~”
“——“
“——……”
“……从那个王座上滚下来。”
浑身浴血的尤铁机甲,立在满地血肉的太阳宫。
它喘息着,因神经连接带来的疼痛而微微震颤着,但手中的链锯刀尖,却挑起了蔷薇王座上的窃国者,让鲁珀特徒劳挂在刀尖,双腿绝望地在半空蹬动。
“你不配坐在这个王座上。”
少年嘶哑的声音从机甲内传出,一双眼灯如太阳般灼烈。
“你不配触碰那枚银叶蔷薇。”
“……”
“——……”
“——下!陛下!”
尼禄猛然回神,后背“哐”地一声,撞上白狼骑坚实的机甲背部。
白狼骑急切地:“您受伤了吗?“
“不,我走了会儿神。”
尼禄回答,一炮轰掉了一具敌方机甲的脑袋,“斗兽场那个狼骑呢?”
“正在我们的运输舰里。”白狼骑语气显然有些苦涩,“我不得不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主人’,所以带他回去时,多少花了一点时间。”
尼禄咬牙:“没关系。等把他们带回王都,帝国科学局会破解阿西莫夫项圈。”
停放在荒星上的游翼艇和运输舰,现在俨然成了他们临时搭建的堡垒。
帝国运输舰撑起星舰护盾,尼禄和狼骑便以此为掩体,不断游走射击,消耗星盗的战斗力。
在被狼骑护送离开斗兽场时,尼禄采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把阿撒迦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