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茵茵竖起了耳朵,相当的捧场:“嗯?是怎么一回事?”
陆辰道:“我幼时有一位先生,是家父的好友,也是我老家的知府大人。后来,他调任至雍城,任大理寺卿。”
“就是您口中的颜大人?!”苏茵茵问。
“啊。不是颜大人。我的恩师现今已经过世了。”陆辰道,“不过先生他,就和颜大人一样,既聪明又内敛,有一颗济世救民,宽大博爱之心。”
陆辰的声音变得低落:“……所以我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先生……会自戕于府中。”
“……啊……”苏茵茵一惊,“自戕?”
“嗯……有一天夜里,他在自己的书房,悬梁自尽了。”
“为什么?”
“先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陆辰黯然道,“但是,听师娘说,那时先生一直在追查判官案,且似乎已经找到了真凶。可蹊跷的是,在发现先生尸体的时候,他那些关于判官案的笔记,也全部都在书房的一个火盆里燃尽了。”
“难道是被那凶犯灭了口?”
“一定是这样!即便不是,先生的死也一定和判官案有关!”陆辰道,“所以我要查明判官案!我有预感,查出真相的那天,先生之死的真相也会随之浮出水面。”
“……可、可是!这样一来,一旦接近真相,陆大人您自己不是很危险吗?”
“嗯?”陆辰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明白对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笑道,“我才不怕呢!我年轻,体格健壮的很,而且办案时身边还有大理寺的侍卫。”
“……还是很危险。”苏茵茵急道,“我听说那秦衷是会些武艺的,可还是被[判官]逮住剥了皮,况且,如果大理寺的那些侍卫们有用,您的恩师也不会被灭了口。”
“嗯……我知道危险是有的。可我还是得破这个案子,如今,已不仅仅是为了过世的恩师了。还为了圣上。”
“为了圣上?”
陆辰点点头:“当今圣上贤明宽厚,自继位以来,一改先皇懒政之风,让大衡的百姓安居乐业。而这个遗留下来的[判官案]迟迟不破,作案手段又如此凶残,在雍京,天子脚下为所欲为,实在是有辱圣上的颜面。”
苏茵茵看着走在身侧的这个人,觉得他不仅仅是纯净而已,甚至还微微发亮起来。
他分明走在她身侧,与她肩膀都快要碰着,却莫名有一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他好像离她很远……离周边的人潮也很远……
她忽然有些心悸低下头,缓和了片刻,才赞同道:“是呢……圣上竟愿意为我们这些奴籍的人修订律法,真是一位爱民如子、难得的好皇帝……”
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附和了这一句之后,她便忽然哑巴了似的,不再说话了。
又走了一会儿,两人才总算到了那个朱大的家门口。
应门的就是朱大本人,看到陆辰的脸,他便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大人,我该说的都说了。您就放过我吧!”
陆辰逮住他一通盘问,可不论怎么问,他都一口咬定当日看到的绣样就是那日招供出来,又让画师画下,反复修改核对的那一个样式。
陆辰着实不解,又问了那人的其他体貌特征。
问到这,朱大又一下子来了劲:“我真的没看清长相,不过那人羸弱,肌肤玉润,身高……大概这么高。相当瘦……”
也不知是不是有先入为主的因素,陆辰越听,脑海里的形象就愈发清晰,最终浮现在脑海中的身影正是颜大人。
陆辰发怒道:“你还要信口开河,肆意攀诬人!是不是要我再逮你去一趟大理寺?!”
朱大急忙喊冤:“大人,小的真的没有说谎啊!”
陆辰越想越不对劲,他便是说谎,也得是歪打正着才能全往颜大人身上靠啊。
“那姓秦的定然是知道红袖阁会轰他出去,才戴个帷帽鬼鬼祟祟的。”苏茵茵气愤道,“你也是,眼珠子是摆设么?戴个帷帽就认不出来了。要是我当时在,非拿大棒子将他打出去不可。”
朱大也满腹委屈:“我哪知道那姓秦的还敢来?……唉,我也记不得了,总觉得那时声音听着也不是很像……”
“等等。”陆辰忽然反应了过来,问那朱大,“你连秦衷的脸也没有看清吗?”
“啊,是啊。两人都带着帷帽。闩门前,那姓秦的都不曾摘下帷帽来。”
陆辰愣怔了一下:“那你如何确定另一个人就是死者秦衷?”
“这……身高体型是差不多。而且……两个人进了屋,一个是凶手,另一个不就是死者了?”朱大摸着后脑勺道。
“!”苏茵茵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一双杏眼,“难道说……”
她看向陆辰,见对方也一脸的严峻表情,显然和她想到了一处去。
“除非……[判官]是两个人。”陆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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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错了。全错了……
派人查访烟花巷的时候,其实有一个叫秀烟阁的青楼女子提过,当晚秦衷曾经在那出现过,又凭空消失了。
可因为尸体发现的地方是红袖阁,再加上有朱大这个目击证人,陆辰和办案的主簿们都并没有将那青楼女子的话当一回事。
现在想来,死者秦衷完全可能是在秀烟阁被掳到红袖阁的。
陆辰立刻调转方向去了秀烟阁,稍一打听,果然,有不少姑娘都看见了秦大公子走进秀烟阁,甚至还有一个姑娘说她送秦大公子进了房间,去暖个酒的功夫,回来人就不见了。
不告而别对那里的客人而言本就不算是个事,临时有事,被家里的母老虎发现了,想起了其他姑娘的约,都是有可能的。所以那女子便也没多在意,骂了几句便招揽其他客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