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从上个月病了一场之后,颜知仿佛有所转变了,与此同时,圣上的态度也变了,一切都在朝着和缓的方向发展。
颜大人整个人松弛许多,如今甚至可以出游散心了,对此,思南还是相当欣慰的。
“思南,你知道我在找什么吗?”颜知一边信步一边问道。
“属下不知。”
“我在找君影草。”
“君影草?”
颜知说道:“它又叫风铃草,开白色的一串小花,听说它花形奇特,好似风铃。平时不常见,因它总长在僻静的深山、谷底,与兰草相伴。世人只知空谷有幽兰是君子高洁,却不知伴兰而生的君影草也不入俗流,甘得寂寞。”
“……”思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文人墨客总爱托物言志,他是个武夫,不太懂颜知的意思。只觉得伴兰而生,听上去倒是相当美好的。
颜知又道:“不觉得君影这个名字很好听吗?若兰草是君子,它便是君子的影子。”
思南道:“是很好听。属下没有见过风铃似的花,也想看一看。”
颜知忽然停下脚步,视线轻飘飘落在不远处的一从绿色的植株上。
颜知露出一抹笑来:“今日我们怕是见不到了。”
“为何?”思南不解。
“因为,现在是九月了。”
君影草的花期已过,九月,正是结果的季节。
等了许久
九九重阳,朝臣休沐,皇帝却是没有空闲的,每天各地呈送的奏本络绎不绝的往甘泉宫外殿的书房里送,饶是赵珩一目数行、一挥而就,也得宵衣旰食才能批完。
而赵珩近来为入夜后出宫腾出空来,白天手上的朱笔更是舞的飞起。
时近傍晚,总算是得了些空,赵珩正搁笔舒展肩膀手臂,便听见窗边传来思南的声音。
“陛下,颜大人让属下来传话,说今日重阳,盼您早些过去用晚膳,共饮菊花酒。”
赵珩冷声道:“思南,颜府那么多人,这话何必你来传。你再叫颜知这般戏耍,朕就要换个影卫了。”
如果是牵涉到[判官案]的事,动用到思南也算合情合理。可分明只是请他去用晚膳,颜府哪一个不能传?
思南一时没想那么多,愣怔片刻。
赵珩知道颜知心思活络,思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日前他去翰林院见陆翰林,挑了个藏不住人的湖边聊了半晌,思南却一个字也没听见。
傻子也知道,颜知是故意选的那种地方。表面上,是思南日以夜继的盯了颜知八年,而实际上,恐怕反而是颜知摸透了思南的一切。
不过术业有专攻,赵珩还不至于要求一介武夫去和颜知斗智斗勇:“罢了。说说吧,今日他做了些什么?”
“颜大人上午去了一趟灵山,回府之后便一直在屋内休息,没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