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庶女出身,她的母亲柳姨娘早年是二房老爷裴泓的通房丫鬟,王氏进门后时常找柳姨娘麻烦,平日里对她和哥哥裴承更是苛刻,因而她对同样庶女出身的温芙有一种天然好感和同情,只是平日里碍于王氏,明面上并不敢同她来往。
温芙知晓裴宁的好意,抬眸隐晦地冲她眨眨眼。
其实,面对王氏和裴愉时不时的阴阳怪气,她早已见怪不怪了,也懒得应对。
王氏和裴愉见她没什么反应,一副淡淡然的模样,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觉得无趣便也懒得再针对她。
温芙勉强撑到女眷们退场,便立即回了瑞禧院,吩咐素心去叫了水沐浴。
待去净室沐完浴,换上寝衣,她再顾不得晚些时候还要伺候裴珩洗漱,便直接上了榻闭眼睡去。
她一向浅眠,加上今日昏昏沉沉,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睡梦中仿佛听到一阵水声,那声音没一会儿便停了,转而又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温芙面朝里侧躺着,忽的,她感受到身旁床榻微微下陷,继而一道身影躺在了身边。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转过身看向那道身影。
裴珩刚躺下,就看见妻子睁着迷蒙的双眸醒来,那模样带着一丝少女的懵懂可爱,与白日里闷声闷气,规规矩矩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他盯看着睁着圆圆眸子的妻,渐渐地,视线忍不住又移向她挺秀的鼻,微张的樱唇
忆起无数次品尝过的温润柔软,他的喉结不自觉动了动。
倏地,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俯首吻了下去。
温芙因白日里受了寒,头脑一直昏昏沉沉的。
她虽睁着眸子,却尚未完全清醒过来,因而面对突然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她着实是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竟忘了反应。
直到他的大掌从她腰间探入,继续往下伸时,她突然心生惊慌,条件反射般将他从身上一把推开,又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一脚将他从榻上踹了下去。
裴珩正在动情处,因而并未对妻子设有防备,猛地掉下床榻,他闷哼一声,眸中的欲顿时消失无踪,不敢置信地抬头望着床上的女人。
温芙按了按太阳穴,勉强迫自己清醒些,她撑着手臂坐起,直到看见裴珩隐有薄怒的脸,她才总算反应过来。
“……”
她滞了一瞬,略带愧疚道:“世世子恕罪!妾身身子不适,方才并非有意!”
裴珩出征了一年多,平日里都是她一个人睡,加上头痛未消糊涂了,半梦半醒间突然发觉有一个人压在身上哪能不受惊吓
因而方才才下意识做出了对他不敬的动作。
榻下的男人脸色铁青地站起身,想到傍晚时她就抗拒过一次,心下没由得烦闷起来。
或许是酒劲上来,他冷声道:“既身子不适,那你便好好休息!”
说完,便披上外衣,拂袖而去。
在外间守夜的素心见他冷着脸快步出了门,心下疑惑,又担心出什么事,忙进门问道:“姑娘,世子爷不在这过夜了吗他怎么走了”
两人相处时,素心还是喜欢唤她姑娘,仿佛这样,自家姑娘就还是从前在泉州那个活泼明媚的小娘子。
温芙坐在床榻上,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平静道:“我把他踢下床了!”
素心惊呼道:“啊那世子爷是不是生气了要不然怎么这么晚了还走了”
裴珩没出征前那三个月,平日里并不住在瑞禧院,他们成婚没两日,他便命人将他的衣物收拾好搬去了前院书房,自此皆是宿在那的,但每次因为那档子事找她时,当夜每每也是会留宿在这里的。
这是第一次半夜就走了,还是在出征一年回来的头天晚上。
温芙静默片刻,不愿再去想明日府里会怎么传今夜的事,只回道:“兴许是吧!”
不管了。
说着她又重新躺下,继续侧着身子闭眼睡去。
素心见状,轻叹了叹气,又上前去替自家姑娘掖了掖被角,才放心地退出门去。
翌日
温芙依照惯例,一早便去了荣安堂向长公主请安,果不其然,一如昨日预料般被搓磨了一顿。
“明知道你夫君这两日出征就要回来,你还要往外跑,昨日差点错过接风,你这妻子究竟怎么当的”长公主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下,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是,儿媳知错。”
温芙仍旧是一副平声静气的模样,好似不管发生什么,她的脸上都不会露出太多情绪。
见她那副温婉恭顺的模样,长公主不但没解气,反而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她突然冷厉喝道:“温氏,你给我跪下!”
休妻
昨日外出事出有因,她也未料到裴珩会提前回来,况且最终也并未错过接风时间,长公主要训斥她一顿,亦或是让她罚抄经文,她且认了,让她罚跪,却是过了!
温芙抬眸,长睫微动,平声问道:“儿媳斗胆,敢问母亲何至于此”
长公主冷冷怒笑一声:“何至于此温氏,你竟还有脸问我”
她丝毫不掩饰对温芙的厌恶,厉声斥道:“我儿在外出征,上阵杀敌,千辛万苦换来国公府的荣耀,才有你这世子夫人的舒心日子过,可你瞧瞧你,本该迎接他的日子却寻不到人影,这便也算了,昨夜你不好好伺候好你夫君,回来的第一晚怎的还惹他生气半夜回了书房,你就是这样为人妻的”
她安排在瑞禧院的眼线丫鬟宝珠,今晨天一亮就过来禀告了昨夜的事,她听完气得发誓今日必要好好教训下温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