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萧妍抚摸着自己的护驾,悠悠道:“你不必自责,本宫知道,你不会想要害我的。”
徐闽渊颤抖着双手抬起头来,心下满是愧疚,“是皇上,皇上问微臣,是否有一种毒药可以不要解药,长期不服用便可自然解毒。
微臣将那毒药配置好,便交给了皇上,却未曾想过,那毒药会被用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上。”
“本宫信你。”萧妍的语气淡淡的,却格外坚定。
徐闽渊眸中的慌乱渐渐散去,朝萧妍点了点头,“微臣谢皇后娘娘。”
偏殿里熏着歆茗香,香味悠长。
萧妍停下抚摸护甲的手,轻咳一声,对上徐闽渊的视线,冷然道:“只是安妃的事,你为何瞒着本宫?”
听见安妃两个字,徐闽渊的瞳孔颤了颤。
“你与她有一个孩子,为何不早些让本宫知晓?”
徐闽渊倒吸了一口凉气,嘴角抽搐了两下,却不知从何说起,拳头攥得更紧了些,沉默许久,“是皇后娘娘还在潜邸时,那是娘娘小产后,皇上让微臣住在府上,方便照顾娘娘。
可是有一日,安妃娘娘称病,让微臣去为安妃娘娘看病,微臣喝了一杯茶水后,便让事情浑然忘了,醒后”
萧妍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徐闽渊。
徐闽渊实在不知其中过程该如何叙说,隔了许久,才道:“谁知过了两个月后,安妃娘娘竟有了身孕”
“是你的?”
“那孩子的尸骨我验过,确实是微臣的骨肉”
萧妍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了一个猜想,“当初安妃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不知何时,徐闽渊的眼眶竟红了起来,“是安妃担心孩子生下后便会夜长梦多,自己喝下了催产药,又嫁祸到了荣妃的头上。”
在潜邸时,景离并没有侧福晋,安妃若不是因为有孕,景离登基后也不会获封妃位。
所以安妃一开始便谋算好了这一切,小产之后避世一年,待时间把一切都淹没后,无人再会提起,而她却已稳坐妃位了。
萧妍后背不禁一凉,不知是为此事感到吃惊还是因为虚弱流了些冷汗,脑海中突然钻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安妃的头风和心疾”萧妍将丝绢攥紧,对上徐闽渊漆黑的眸子,“安妃是当真得了这病,还是你用了药?”
萧妍想起之前安妃的头风或者心疾总会“适时”作,而后来徐闽渊不为安妃照看身体后,安妃便不再病了。
徐闽渊长舒了一口气,好似释然般缓缓道:“是微臣用了药。”
徐闽渊将目光投向萧妍身后的明窗外,回忆道:“孩子没了后,微臣心中有了些许恨意,便以此想要安妃遭受折磨和痛苦。
后来,微臣见到瑾常在失了孩子,忽而觉得安妃在失去孩子时,也已经承受了那般痛楚后,便觉得这些年的搓磨,也该有个了结了。”
殿中静默许久,只剩下手指敲击桌案出的笃-笃-声。
半晌后,萧妍拎起茶壶,澄明的茶汤倾泻而出,缓缓装满了青花瓷杯,“皇上疑了你的忠心,才会对本宫下毒,以此试探你对他是不是毫无隐瞒。”
萧妍说着将茶杯递给了坐在对面徐闽渊,徐闽渊先是一惊,而后躬身接过了那茶杯,低声道:“微臣谢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