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牺牲可太大了。
到时候加起来,一起跟楚昭算账。
结果楚昭还一封信都没寄给他。
木头呆子。
沈子衿又给秦王起了个新绰号,这几天他给楚昭起的绰号,已经能装一箩筐了。
这些绰号能不能摘掉,取决于日后楚昭的表现。
同心结的穗子在手中冰凉细腻,沈子衿玉白的指尖轻轻绕着红绳,他在这深山老林里,美得宛若摄人心魄的精怪。
飞虎大步流星出来,看到沈子衿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
娘诶,人怎么能这么好看,跟妖精似的!
追随飞虎出来的小弟们也是一呆,气势整个垮掉。
沈子衿瞧见来人,松开红绳,朝他们盈盈一笑:“可是飞虎帮的当家?”
笑得这群山匪们齐齐吸了口气。
不会真是来勾人心魄的妖精吧!?
还是飞虎最先回神,大哥到底是大哥,他握着刀往前一步:“我就是!你说你是秦王妃?有何凭证!”
沈子衿身边只带了黑鹰和白枭,其实他本只想带白枭,但黑鹰不放心,一定要跟着。
身后格外安静的树影里,藏着悄无声息的侍卫们。
沈子衿从容以对:“我身边这白发小兄弟,想必你们亲眼看到过他从庄子里出来,诸位眼线太明显,想不知道都难。”
飞虎已经从对沈子衿容貌的惊艳中完全脱出,他沉下脸打起精神,意识到了这位看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美人,可能不太好对付。
飞虎咧咧嘴角:“不止我们派了眼线,其余人也有,枫山那群土匪,还有玉州里的狗官,他们都做了,秦王妃怎么就偏偏找上我?”
他视线扫过三人,按着自己的刀:“而且就带这么两个人,不怕来了就回不去了?”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杀气腾腾,白枭眼睛一眯,却被沈子衿摸了摸脑袋,白枭也就站在原地,没有动,但眼睛依然盯着飞虎。
飞虎领着一大帮人出来,来势汹汹,其中有些人的砍刀就架在肩上,沈子衿三人怎么看都是羊入虎口,案板鱼肉。
但沈子衿毫无惧色,仿佛只是来踏青游山。
“我的属下们很有些本事,”沈子衿轻轻摸着白枭的脑袋,“他们查到飞虎帮以‘义’字为基,做过不少行侠仗义的事。朱门也出豺狼,绿林也有好汉,我实在好奇,豪杰辈出的飞虎帮,找个人扮做乞丐晕倒在我家门口,究竟是想做什么。”
此话一出,飞虎登时一惊:他竟连这个都知道!
那肯定是跟踪他们的人,才一路找到了山寨门口,连什么时候被跟踪的他们都不知道!
秦王妃身边有高手。
而且明明听说他病得无法见人,也是装的。
飞虎下意识捏紧刀柄,这次不是为了吓唬别人,而是他自己紧张或者察觉危险时候的动作。
明明是他们占据绝对的上风,但在沈子衿面前,竟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沈子衿收回安抚白枭的手,朝他们轻轻一笑:“我们敢来,当家的不敢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明明笑着,却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仿佛他在云端,触不可及。
小弟们大气也不敢出,只等着飞虎发话。
天上的阴云缓缓移动,放出了遮蔽已久的一点点月牙,月光柔柔洒下,照着沈子衿银色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