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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1页)

两人人前?一个大老板一个病美人,这会儿都撅着屁股一边讨论哪个屋子怎么改,一边嘀咕武家的姨娘怎么弄,那场面着实有些?摆不?上台面。

“五年前?,我跟我表舅做过一桩买卖。做之前?说得千好万好,一年里前?后三趟送了酒去他的铺子里,等年底要结账的时?候三百两银子的酒水,他只肯给我一百八十两,说亲戚一场就?别赚他的钱了,收回个本就?好。”

孟半烟一听武承安的话?就?不?乐意了,随口捡了当年自己同王家表舅的一桩买卖当故事说给他听,“那可是我正儿八经的亲戚长辈,你要不?要猜猜,我是怎么办的。”

孟半烟不?算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至少武承安能看出来她?此刻对?自己的不?满。

“我不?猜,反正你不?会吃亏,就?算吃了亏也会拉着你那个表舅一起?,大不?了破罐子破摔谁也讨不?着好,对?不?对?。”

这话?从武承安嘴里说出来,虽问着对?不?对?但其实眼神语气里满是笃定,听得已经做好准备给武承安讲一讲道理的孟半烟都泄了大半的气。

“我先收了他给的一百八十两银子,等到年三十那天带着人直接去他家里要账,他不?给我就?堵着他的门。迎来送往的,正好让他家亲朋都看看,他是怎么欺负我家孤儿寡母老的老小的小。”

孟半烟说起?往事半点?愁容都没有,反而显得有点?点?得意,“你不?知道,后来我大舅也来了,先是想拉我回去又是要替我进去讨个公道的,大冷的天硬是急出满头的汗。”

“那最?后呢,银子他给没给?”武承安听故事听得认真,半点?不?觉得孟半烟这样做有什么不?好,更在意该她?的银子要没要回来。

见他这个态度,孟半烟心?放下了些?,就?怕这病秧子是个嘴上懂礼心?中迂腐的。孙娴心?娶自己去武家是要开疆辟土收拾人的,万一他跟在后面这不?行那不?许的,就?要命了。

“起?初还不?想给,又反咬我一口,说什么亲里亲戚的没有年三十堵门要账的道理。既不?肯少银子,那之前?的一百八十两又收了做什么。”

武承安一听这话?也笑了,“一百八十两本就?是他该给的,你去要的是他没给足了,这两厢里又不?冲突你凭什么不?要。你不?要恐怕连一百八十两都没了,亏得这人还做表舅的,把你当傻子哄啊。”

“可说呢,你府上的东跨院本就?该是你的,你没搬过去房子放在那里也不?会坏,即是朽坏了也有公中出银子修整,凭什么要你让出来。亏得那谢姨娘还是半个长辈,怎么也把你当冤大头哄呢。”

这话?说出口,两人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儿来。原本要说的大道理要表明的心?意,也尽在不?言中无需多说。两人又默契的把心?思放回舆图上,细细讨论到底该不?该把武承安院子里的几颗茶树,挪去东跨院。

随着‘武承安那个病秧子又要张罗娶妻了。’‘侍郎夫人不?知怎的猪油蒙了心?,不?要六品武将家的嫡女,居然找了个商贾人家的姑娘做媳妇。’这样的话?流传开,新昌侯府也彻底成了京城世家中的一个大笑话?。

人人都知道孟家的姑娘是个厉害角色,不?但不?进侯府借势,还狠狠抽了新昌侯府一大嘴巴子,打得京城里人人都知道侯府算盘落了空。

偏新昌侯府一群人到这份上了还舍不?得侍郎府这门亲戚,又派人送了东西去侍郎府,摆出一副‘自家姑爷的女儿要做侍郎府里的大奶奶,侯府和侍郎府也不?是外人’的样子。

好在孙娴心?没打算一气儿把新昌侯府得罪死,孟半烟也不?打算现在就?跟孟海平斗个鱼死网破。两家越过侯府把聘书下了之后,又依着说好的日子,一起?往侯府递了帖子准备登门造访。

帖子是递给侯府老太太封氏的,前?几年老侯爷去世,整个新昌侯府彻底失了倚仗,如今就?像是风中烛火自身难保。干等着哪天侯老夫人去世,新昌侯府就?改换门楣变成新昌伯府。

孙娴心?带着孟半烟从同一辆马车上下来时?,等在侯府二门上的世子夫人小封氏立即笑意盈盈迎上来,“夫人可算来了,我们?老太太今日一早尽盼着您和孟大姑娘来,问我好几遭了呢。”

“我们?本是来给老夫人请安,世子夫人何必这般客气,还叫你站在这里等我们?。”

孙娴心?嘴上说着客气客气,但话?也只说了一半,剩下一半既不?说今天的来意,也不?说孟半烟一个小辈儿担不?起?小封氏这般郑重对?待。

好在小封氏这人向来精明又大度,听了孙娴心?的话?也不?往心?里去,只赔笑着跟孙娴心?和孟半烟继续套近乎。

“早就?听说我们?三房的姑爷有个花容月貌的大姑娘,一直就?盼着他把人接来,也好叫咱们?家的姑娘也多个伴儿。”

“侯府的姑娘金贵,我们?这个是操心?劳碌的命。她?父亲忙着贵府的事,孟家便只她?一人能拿主意。整天介风风火火没个歇息的时?候,不?敢让她?住进府里来,再冲撞了夫人和小姐们?。”

小封氏对?三房没什么恶意,毕竟如今公中每年的收入有大半都是三房翁婿两个赚来的。如今府里人人都在看三房的笑话?,也就?小封氏厚道些?,还愿意替郭珍先来打头阵会一会孟半烟。

却?不?想孟半烟并?没有见谁咬谁的毛病,从始至终她?都清楚自己心?里恨的是谁,又是谁把自己逼得不?得不?走到今天。新昌侯府本就?存在,当年失忆的孟海平想要攀高枝,不?是新昌侯府也会有别家,都是一样的。

所以?,此刻跟在孙娴心?身后的孟半烟显得格外娴静,不?多说不?多问,就?当是来侯府见世面的,温顺乖巧的样子全然不?像外面传的那么邪乎。

老封氏今年七十五了,正经八百的老封君。底下儿孙那点?破事她?不?想管也管不?了,今天见孙娴心?只是为了维持两家之间的和睦。

不?过是三房的赘婿嫁个女儿,是从哪里出嫁又或者是不?是下了三房的脸面,其实又有什么要紧。想要靠一个孟半烟巴结户部侍郎,也要等孟半烟真的能在侍郎府站稳脚跟再说也不?迟。

有了这样的态度,孙娴心?和孟半烟在封氏这里并?没有待多久,与?封老太太寒暄过几句,收下老太太给的一个水头不?错的玉镯当见面礼,孙娴心?和孟半烟便又坐着小轿去了三房。

新昌侯府祖上不?愧是开国的功勋,即便现在成了有名的破落户,府邸也还是比侍郎府都大不?少,要不?然老侯爷那么能生,别说吃穿花用,便是住也是不?够的。

孟半烟坐在软轿里心?里默默数着数,等到下轿时?,便彻底明白了她?爹到底是再争什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孟海平被侯府的煊赫富贵迷了眼,确实说得过去。

进了三房的院子,气氛就?远不?如封氏那里了。孙娴心?先带孟半烟去的三老爷郭玄和三夫人那儿,进门就?见着一个笑面虎和一张死鱼脸,看得孟半烟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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