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虚弱地摇摇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霍远琛,我没事,我能坚持……”
“可你都疼成这样了!”霍远琛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看到温黎痛苦,自己也难受得无法呼吸。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哀求:“温黎,别折磨自己了,我们不要孩子了,好不好?我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孩子,我只要你,只要你好好的。”
温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她知道霍远琛是真心疼她,可是……
她更心疼他。
“可是……可是你爸爸……”温黎的声音哽咽,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你夹在我和你爸爸中间,我知道你为难。我不想让你为难,我想让你开心……”
她抬起手,努力去够他的眉眼:“曹小溪是你爸爸给你介绍的人吧?我们没有孩子,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很多次。我也不想我们两个整天猜来猜去的。”
霍远琛的身体僵住了。
所以,他和霍明奇之间的争执,温黎都知道。
他一直敷衍着,不想给温黎压力,没想到她全部都知道。
她没说出来,是在体谅他。
他何德何能,能得到温黎的爱。
“宝宝,谢谢,谢谢你。”霍远琛紧紧地握着温黎的手,指尖都在颤抖。
温黎虚弱地笑了笑:“霍远琛,你不用谢我。其实我很自私的,我受不了等我老了,你却因为孩子,不得不接受你爸爸的安排。那样的场景,我光是想想就觉得快要窒息。何况,我也喜欢孩子。我是为了我自己,所以你不用自责。”
霍远琛的心狠狠地抽痛着,他看着温黎苍白的脸,看着她痛苦隐忍的表情,心疼得无以复加。
手术又在继续。
这个过程有多难熬,他虽然没有亲历,却因为工作的关系做了调研,那些过来人一字一句向他描述过这其中的痛苦。
何况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温黎以后还要经历更多类似的治疗,还要承受他根本想象不到的心理压力。
“宝宝。”他把手背递到温黎唇边,“你咬我。你疼的时候就咬我。我也自私,我希望自己心里能好过点。”
温黎没和他客气,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背。
后来结束的时候,他没肯让温黎起来,直接把人抱着出去了。
门外,温黎爸妈还在焦急地等待。见到他,两人都是一愣,跟着也就明白过来。
“爸,妈,我来了。”霍远琛冲他们打招呼。
温永杰解释了一句:“看病的事,原本不想让你知道。”
霍远琛摇头:“我和温黎马上就要结婚,以后我们就是一体,她要承受的痛苦,理应分一些给我。不然她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我却不管不问,我成什么人了。”
温永杰点点头:“是我和你妈考虑不周。你别怪温黎。”
“您和妈也是为了考虑。至于温黎,我心疼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怪她。”
做完治疗要休息好几天。他干脆跟学校请了几天假,形影不离地照顾温黎。
眼看着下次预约的时间又要到了,温黎催他快回去上班,他明明答应得挺好,临了却变了卦。
“宝宝,我们再试试吧。这种事,总归是自然而然更好。就算依然怀不上,我再找找别的办法。国外的专家我也认识不少,我把你的病历过去,问问他们好不好?我不想你受罪。”
多点治疗的途径总归是好的,温黎同意了。
只是她现在心里负担重,一门心思想着怀孕的事,反而在床上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