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只囤食的仓鼠一样,低着头吃得很快,梁洄记得他吃面包很慢的,是想要赶紧结束吗?
并不喜欢和他一起吃面包呢。
梁洄把手里那一半可颂又撕成两份,一份小的可怜,塞进自己嘴里,另一份被他伸手塞进身旁已经吃完了半个可颂的白渔嘴里。
“去找阿姨给你热牛奶,喝完了回房间刷牙睡觉,我还有事。”
梁洄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书房。
白渔含着那半块被塞进嘴里的可颂,呆坐了一会,并没有觉得身旁的人离开后他就放松下来,因为他感觉到,梁洄可能又不开心了。
明天又要和他说不回家吃晚饭了。
他又怎么啦。白渔想。
他又哪里做得不好啦,不是已经分给梁洄面包了吗?
牙齿嚼动了几下后,白渔双眼突然亮了起来。
知道了,梁洄喜欢牛奶吐司,不喜欢海盐可颂!
偏心
第二天下午白渔给梁洄发消息时还讨好地带了称呼:“老公你今晚回家吃饭吗?”
但梁洄很冷酷地又回他:“不回。”
就像白渔想的那样,梁洄又在闹脾气了。其实也不是又,白渔默默地想,好像还没有真的哄好过。
好难哄呢。
白渔捧着手机叹气,继续追问:“为什么今天也不回?”
梁洄没有换理由:“加班。”
白渔还是不信,他关了手机,去找阿姨讲话,阿姨见过很多东西,可以给他讲很多有趣的事,他喜欢听阿姨讲话。
白渔安静地坐在沙发上,阿姨给他剥山竹,问他:“小洄惹你不开心了吗?”
白渔摇摇头:“没有。”
他其实不怎么会有不开心这种情绪,可能是小时候不开心的事太多了,他后来都慢慢免疫了,所以很少会因为什么觉得难过,想要哭,而且生病之后他又变得迟钝许多,反而不容易受到伤害。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经常一个人待着,做他自己喜欢的事,那就很难被不好的事干扰了。
白渔第一次和人这么亲密地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那些一个人的时间都被突然占满了,他首先呈现出来的就是警惕和防备,待这层壳被梁洄和阿姨的善意剥下后,他又呈现出一种天真稚气的依赖,他很快又变得黏人,仿佛总是在找寻可以不用一个人的时间。他贪恋这种在自己生活里过分稀缺的陪伴,瘾君子一样想要大吸一口,不考虑以后,只在当下满满当当地拥有。
但这并不是全部。在这层依赖之下,白渔依然会觉得不安和不适应。
因为一直是一个人的,他不知道要怎么更好地去处理那些不属于独处会发生的情况,他不擅长。
他本来也有些傻。
白渔垂下眼,说:“是梁洄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