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又弹出一条袁柳的信息,梁洄看了一眼,左滑点了删除,接着切进微信,点进置顶的对话框,白渔半个小时前刚和他结束话题,说要去看电影。
不知道白渔会看什么电影,梁洄想要一起,所以提前下了班开车回家,阿姨正在院子里浇花,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说他累了,想休息。
阿姨不说话了,看向他的双眼盛满了担心,阿姨不止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他就说:“没事,和小鱼待一会就好了。”
“他在楼上看电影。”
“我知道。”
梁洄上楼,推开家庭影院的门,里面很暗,白渔窝在最中间的沙发里,抱着一个玩偶,全神贯注地盯着投影,画面不断切换着,蓝白的光源在白渔脸上慢慢过渡成暖黄色,像梁洄记忆里不曾褪色过的黄昏。
梁洄站在门口,没有动,而白渔很快就发现了他,扭头朝他扬起笑脸,暖黄的光晕开白渔漂亮的眉眼,朦朦胧胧好像变成记忆里的人,也回过头发现了他。
“老公!”
“你怎么回来啦?”
疲惫感如浪潮般汹涌袭来,梁洄没有说话,走到白渔旁边坐下,把白渔抱住,轻轻埋下了脸。
“……”
白渔抬手摸摸他的脑袋。
晦暗而安静的空间里,只有电影主角的交谈声,梁洄感觉自己好像快睡着了,又听见白渔很小声地问他:“你不开心吗?”
“……嗯。”
“怎么了?”
梁洄不知道要怎么说。
“是不是因为生日的事?”
白渔轻轻叹气,他听阿姨说过了,他好像知道梁洄为什么要装大人了。
梁洄又应了声:“嗯。”
白渔抠抠手心,具体的阿姨没有和他说太多,他却能猜到,其实不止是因为生日的事,还有更多更多,但如果要每一件都陈列出来,那只会加剧痛苦。
对那些难过的事,人们只好模糊过去。白渔是最明白的。
“你今年愿意过生日吗?”
白渔不问想不想,却问愿不愿意,好像看透了梁洄别扭拧巴的性格,他知道梁洄不是真的不想过生日的,梁洄只是在赌气,期待有人能来哄一哄自己。
“我和阿姨都想给你过生日。”
梁洄闷在白渔颈窝里,眼皮热热的,连喉咙都隐隐作痛,他说不出话,好像被白渔的话刺伤,不断的委屈倾泄而来,把所有所有都吞没了,只有白渔,只有白渔还站在原地,拥抱住他,接住他无法吐露出口的心事。
“你愿意吗,梁洄?”
白渔又叫他梁洄了,可他不想做梁洄。
“我不想做梁洄。”
他这样讲,白渔也没有对他的话感到奇怪和无厘头,只是像哄小孩一样好声好气地和他说:“那梁洄不是永远不能过生日了吗?还是做吧。”
“做吧,给梁洄一个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