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银杏树兀自生长在汴河街,其枝干粗壮,树干有成人手臂环抱那么长。此时,银杏树被撞出了一半树根,中间的树干凹进去一个洞。
叶倾冉在大象冲来之时故意靠近银杏树,她的三脚猫轻功虽然不太能看,但是躲避到树上还是绰绰有余的。她此时正双手紧紧抱住银杏树的枝干,在树被大象不留余力地冲撞摇晃的那一刻心悸不安。好在这银杏树根系达,牢牢扎根在地下,万幸她的办法让大象没有往人堆里冲。
她想不通,这两只大象是刺客吗?怎么一见自己不要命地撞来。
正当她眯眼思索的时候,一声抱怨声从树下传来。
“大姐,你这么玩命?”
声音有点耳熟。不确定,再听听。
“可怜这两头象,感觉象牙都被顶歪了。”
叶倾冉的脑海闪过无数回忆。终于,她将声音与一张脸重合在一起。
极风。
赫连赦的暗卫。
叶倾冉低头俯视,她居高临下,眼神里带着不解与探究。
极风恨恨地抬头看她,漆黑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两人眼中的火花在寒冷的空气里交锋,一时周围空气凝固,北风肃然。
“小冉,没事吧。”念来生跑过来,他关切地询问,方才银杏树被撞,力度之大他可以想象,即便是没有被撞倒,想来叶倾冉也被震慑住了。
这种被野兽充满恶意的袭击,悬殊的体形差距和力量的对比,换做任何一个人,即便是男子,心中也会后怕。
檀儿哭着喊着,也走近了,她的眼睛含着泪水,生怕叶倾冉出了差错。
两头大象受了伤,它们哀嚎不止,它们的头撞在同一棵银杏树,互相又顶了一下,脑袋撞晕了。极风和皇甫云一个跃身,跳下象背。皇甫云上前查看大象伤势,无奈地叹了口气。
极风冲树上的叶倾冉喊道:“你倒是下来啊。都怪你,害得我们损失惨重。”
叶倾冉轻哼一声,这怎么能怪她?谁让大象冲着她来,不想办法上树,只会让街道上的百姓被牵连。
念来生冷冷开口:“你们的大象撞人在先,怎么恶人先告状呢?朗朗乾坤,汴河街上的百姓都亲眼目睹到。”
极风正想反驳,却被皇甫云喝住:“不得无礼。”
极风撇嘴,瞪了一眼叶倾冉。
皇甫云察看了四处,众人皆躲得远远的。不过,人们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谁也不愿意走。
他将目光投向叶倾冉,女子明媚张扬的身影逆着光尤为扎眼,他道:“可能是因为姑娘今日穿了红色。在下听过牛看见红色会亢奋,了疯似的去冲撞拿红布的人,想来大象也是如此。在下惭愧,根本没有法子阻止它们。”
叶倾冉低下头看了一眼今日的红衣,心想如果真是因为这样,那也太过倒霉了吧。
果不其然,檀儿哭哭啼啼道:“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叶倾冉跳下树干,念来生跨步走到她身前。檀儿手忙脚乱地跑过来,上瞧瞧下瞧瞧,见她毫无损,不禁舒了一口气。
“小姐,您真是吓死我了。老天垂怜,菩萨保佑,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檀儿的泪痕满面,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叶倾冉拍了拍檀儿的肩,这个小丫头胆子小,眼神还不好。明明是她自己凭本事躲过去的,怎么到檀儿口中就是神明显灵了?
极风从叶倾冉下来开始,身子就绷的紧紧的,他向前走了几步,嫌弃地看着哭泣不止的檀儿,对叶倾冉说道:“你要赔我的大象!不然我怎么向主子交差?”
叶倾冉面色如常,毫不在意地盯了极风一眼,他的脸被口罩包裹严实,不过叶倾冉完全能想象到他此时表情有多丰富。
“不赔。”叶倾冉扬起她的脸,一双杏眼水灵灵的,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