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宥随身带着剑,但是对平民百姓是不可拔剑的,他皱眉大声喝了一句:“住手!你要杀人吗?”
男子就和没听见一样,依旧拳脚相加,死命踹着地上的孩子。
“咚——”一粒小石子飞来,正打在男子的小腿处,男子一阵吃痛跪了下去。他还没反应过来,叶承宥便抱起地上的孩子,一身破烂不堪,连呼吸都若有若无。
这人,好像有些眼熟。叶倾冉搓了搓手,方才趁人不注意在地上捡了块小石子,现在手里还沾着一些泥。等她看清,那张半露的清冽侧颜让她睁大了眼。宓休!那日遇见的灰瞳。叶倾冉心疼死了,原本那日自己和狄镜尧去西郊便是要找他的,给些银子或是安顿他,谁知并没有打听到他的下落。好巧不巧,她又碰见他。只不过,此时此刻人太多了,人多眼杂的,万一让人现宓休是个异瞳,他是跑不掉的。
叶倾冉赶忙挤过去,一边说着“让一让”,一边双手撑开人群。“哥哥,人交给我吧。”叶倾冉小跑至叶承宥身边,伸手接过昏迷的宓休,她抱不动他,于是将宓休靠在自己身上。
叶承宥放下人后,转头看着打人的男子。那人面目可憎,一道连心眉又黑又浓,眉下一双小且凶恶的眼杀意十足,他眯着眼打量着叶承宥,又将眼光抛向叶倾冉身侧的宓休。
“你这是杀人知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即便是偷了钱财,找回来交给官府。”叶承宥义正言辞,他见对面的人面露凶相,不觉握住了腰间的剑。
“多管闲事。”男子冷哼一声,见状况不对便想离开。
“哥哥,别让他走。”叶倾冉说完,站在人群里的赫连赦迅看了她一眼。
叶承宥听到叶倾冉的话,正要向前,只见那男子一个跃步,踩着攒动的人头一溜烟没了。人堆一时想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啊!”
“天杀的!头要裂开了!”
那男子身手不凡,叶倾冉叹了口气。方才他说的那句话,即便已经很用力地想遮掩,叶倾冉还是听出了北狄口音。
叶倾冉在北狄呆了七年,像这种北狄口音就是绕十八个弯她也能听得出来。而北狄人年关将至是不可以留在上京的,准确来说,凡外国籍者都不可在年关出现在上京。这是大楚皇帝的圣喻,此事有蹊跷。
见热闹过了,往来的人都散了,还有不少挂了彩的,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哼哼唧唧,只想看看热闹,没想到被踩得头痛欲裂。
念来生也走向叶承宥,不一会儿他开始在地上找东西。“奇怪,刚刚就是这块小石子?把那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打得五体投地?”想着方才的男子摔倒时的滑稽样,念来生笑了,他只在附近看见一块小珍珠一般大小的石子,他又道:“这是个高手,叶承宥我觉得你都做不到。”
叶倾冉挑了挑眉,心道念来生少见多怪,这不过是借力打力罢了。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得意之色恰好被另一人看得清清楚楚。
叶承宥看了一眼石头,方才他都没注意,看来上京最近确实卧虎藏龙,不太安全,一想到这,他就转向叶倾冉,说道:“妹妹回去吧,那歹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回来,太危险了。”他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小乞丐,心中有一丝不爽,靠在叶倾冉肩头睡那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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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的。”叶倾冉微微一笑。
“寻阳你别担心你妹妹,你可以担心担心歹人。”赫连赦难得开口说话,语气揶揄,此时却带着一丝冷意。他侧着身子,睥睨着一切,手玩弄着一枚红玉扳指。
叶倾冉心中一惊,难道被他看见了?方才人多,她只想着能阻止宓休被打,赫连赦站在她前面,莫非他看见石子的弹道是从身后飞过去的?
肩头的宓休呢喃了两声,叶倾冉拍了拍他,她道:“我先送他去医馆。哥哥你护送小念回去吧。”
念来生瞪大了眼,问道:“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他护送?”
“殿下有侍卫你有吗?自个儿一个人出来,还不是怕你被歹人伤到。”叶倾冉冲着念来生吐了吐舌头,唇角扬起笑。
“哥哥不用担心我,我就去前面那个医馆,我等你回来。”叶倾冉说完,又对着赫连赦福了个身,道:“扫了殿下雅兴,改日再约泛舟吧。臣女一定知无不言。”后面四个字,她说得极慢。
赫连赦垂眸看她,叶倾冉虽身材高挑,但是和男子比还是矮了一大截。他的眼底幽深,看不出一丝波澜。
“走了,改日。”过了半晌,赫连赦负手而去。
叶承宥叮嘱了几句,带着念来生离开了。念来生走前冷着脸盯着叶倾冉好一会儿,不过叶倾冉看也不看他,只顾着身侧的宓休。
“阿休,该醒了。没有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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