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厄姆小姐?跟我来一下。”扎里亚在公共休息室里努力跟同学奋战巫师棋的时候,斯普劳特教授急匆匆地从通道里钻了进来。
斯普劳特教授身上还穿着灰扑扑的罩衣,上面沾着新鲜还没有结块的泥土,看得出来她刚刚还在温室里忙活那些需要照顾的草药。
扎里亚跟在斯普劳特教授的身后,认出她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通往校医院的。布索姆身体有损伤,每周都要找庞弗雷夫人治疗的事情她知道,并不蠢笨的她一下明白可能是布索姆出事了。
“教授?”扎里亚哆嗦着声线,“布索姆没事吧?”
斯普劳特教授轻叹一声:“你猜的没错,布索姆出了点意外。本想到了再告诉你的,但你既然已经猜到……你好好回忆一下,待会儿告诉庞弗雷夫人,布索姆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情绪方面、身体方面、习惯方面,有不对劲的都说出来。”
异样?扎里亚抓住自己的衣服,努力回想起来。
让扎里亚感到非常惊讶的是,校医院里除了躺在病床上的布索姆和负责治疗的庞弗雷夫人,邓布利多教授和麦格教授竟然也到场了。
这让扎里亚的手都开始抖了。校长、副校长、赫奇帕奇院长,三位重要教授都在场了,布索姆出的意外恐怕不止是“点”,而是个大意外了。
“格雷厄姆小姐。”麦格教授向前一步,“你是布索姆的舍友,跟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你是否能回想起她近日的异常?有的都说出来。”
来的一路上扎里亚就在抓紧想了,还真让她想到了什么:“别的我不敢确定,但布索姆这几天晚上都在做噩梦,凌晨会惊醒过来,这让她精神很差。”
“她好像还说了一些梦话,我听不清。”扎里亚想了想,又补充了一点,“她的头经常痛,一天至少痛三次,痛得连南瓜馅饼都吃不下了。”
“连南瓜馅饼都吃不下了?”邓布利多教授惊叹一声,“那确实是很严重了!”
“阿不思!”麦格教授不理解邓布利多教授突然的不正经,明明刚才他们还在严肃地探讨布索姆的情况。
邓布利多教授摆摆手,示意她不要着急。年迈的校长对瞪着眼睛想过去看看布索姆情况的扎里亚笑了笑:“很感谢你告诉我们这些,格雷厄姆小姐。快要宵禁了,让你们的院长送你回去吧。”
扎里亚有些不情愿:“可是布索姆……”
“别担心,我们和庞弗雷夫人会确保她没事的,很快就会让你的朋友活蹦乱跳地回到你身边。”邓布利多教授又笑了一下,这回的笑多了不容拒绝的意味,扎里亚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被斯普劳特教授带了回去。
瞧着她这样不舍,邓布利多教授喟叹道:“真高兴布索姆有这样关心她的朋友。”
“阿不思,你刚刚是什么意思?”庞弗雷夫人双手叉着腰,“你听出什么了吗?噩梦,梦话,还有头疼?我相信我的治疗没有问题。”
庞弗雷夫人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不然当初就不会接下治疗布索姆的任务。
邓布利多教授双手拢在袖子里,把视线落回到布索姆的身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布拉德肖要开始恢复她丢失的记忆了。”
“丢失的——”庞弗雷夫人捂住嘴巴,“这也太残忍了,对她来说。”
布索姆六岁那年出现在孤儿院门口,除了自己的名字,前六年的一切都被她遗忘了。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是几位教授私下早有猜测。
布拉德肖夫妇出事的时候,正是黑暗大肆步入英国魔法界的时候。
无数的麻瓜出身者和混血巫师遭到了杀害,泽比迪·布拉德肖和温蒂·布拉德肖都是麻瓜出身者,都是对抗黑暗的一员,但他们却成为了黑暗向凤凰社宣战的信号。
那是凤凰社所有成员心中的痛。
庞弗雷夫人把布索姆的身体状况告诉过邓布利多教授和麦格教授,没有任何隐瞒地。
布索姆的魔力暴动后遗症之所以集中在脑部,极大可能是因为有人用强劲的黑魔法攻击了她的脑部,她身体里的魔力自地开始保护,所以引了魔力暴动。
幼年时记忆的缺失,既可能是魔力暴动的后遗症,也可能是黑魔法攻击造成的,还可能是她在受到攻击前,就已经体会到了巨大的、难以承受的痛苦刺激。
虽然失去了仅有的,跟父母有关的那六年记忆,但几位教授一致认为,遗忘对现在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布索姆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就这么突然地,布索姆竟然已经有了恢复记忆的预兆——就跟庞弗雷夫人说的一样,这太残忍了。
正如邓布利多教授所猜测的,布索姆的脑海中已经有那六年的记忆碎片闪过。只是记忆的封存对布索姆来说是一种保护机制,再加上头部受到过太严重的攻击,布索姆恢复记忆的过程注定是无比痛苦的。
她在第二天的中午醒来,庞弗雷夫人一直守着她,饥肠辘辘的她直接喝了三瓶魔药,把自己给喝饱了。
“夫人,我这是怎么了?”布索姆按了按前额,她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在胀。
庞弗雷夫人扶着她坐起,叹息道:“你已经想起一些了,对吗?”
布索姆按额头的手顿住,嘴唇嚅嗫着没说话。她确实想起了过去的事,甚至不止是一些。从出生到失去父母的一切记忆,她都想起来了。
她只是在装作自己没恢复记忆而已。
仿佛只要她自己相信了这个“事实”,那么那些突然出现在她脑海中的记忆就是假的,那些让人心神俱碎的痛心画面也是假的。
“都是假的。”布索姆把脑袋垂下,埋进被子里,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庞弗雷夫人轻柔地拍在布索姆的肩膀上,这让布索姆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位在记忆中总是笑着把她抱起来,又在夜晚轻轻拍着她入睡的母亲。
还有父亲,他和母亲一样地爱着自己。那样一个温和又坚强的年轻男巫,却在距离魔法交通司司长之位一步之遥的时候,生命戛然而止了。
女孩把自己的啜泣声努力咽下,但她颤动的肩膀暴露了她正在哭泣的事实。
校医院的门被人敲响了,庞弗雷夫人把病床边的帘子都拉上,将这片独立的空间留给她慢慢缓和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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