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话收回,老子现在想踹你一脚。
为了买房子,前景大好的游戏,五年心血,是卖断就卖断。
这个老板没前途,回去趁早收拾铺盖走人!
两个伙伴对着他打空气拳,宁亦挑眉,视而不见,低头点了根烟。
拿了钱买房,带妹妹离开天水小区,这个念头在他心底已经压了三年。
没别的想法。
只要宁宁活着。
……
第二天是周一。
宁婉跟主编报备了下,去了原城南民主小学,现在的城南育英小学。
跟学校教务主任好说歹说,拿到了学校年年的档案资料。
又寻着资料上的记录,去拜访了已经退休的,当年四年二班的班主任。
回到报社已经是下午三点。
宁婉坐在工位上,对着打开的电脑,明明脑子里有故事的清晰脉络,手指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当年的班主任,已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听说她找来是要搜集有关霍青城年少时的信息,老人满脸唏嘘。
回忆起当年的事情,眼里也满是惋惜。
“现在外头都在骂,说那孩子从小就是恶魔,更离谱的,说他是雄基因,在娘肚子里就该打掉,不该生下来。”
“人云亦云,放狗屁。”
“那时候他在我班上总是安安静静的,老师在讲台上讲课的时候,他在台下听得最认真。”
“我是教他数学的,他课堂上有琢磨不懂的地方,趁着放学的时间来问过我几次,我也给他讲解过几次。”
“小学毕业后的第年开始,每年教师节我都会收到一份不同地方寄来的礼物,寄件人没有写名字,不过我认得他的字迹,是那孩子给我寄来的。”
“给他一点点善意他能记一辈子的人,怎么可能天生是个恶魔?要不是被逼到绝境,他绝对不至于走上歪路,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是那些人种下的恶因啊。当年小升初考试,他们找人打断了那孩子的手,让他没能参加考试。”
“最后霍青城是怎么进的初中,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后来听说他变了个样,跟外头的社会青年鬼混在了一块,唉……”
宁婉也给南城十三中校领导打去了电话,想邀约采访,对方只听到“霍青城”三个字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连提都不愿提。
她想起了梦里,那个坐在院子门槛,握着沾血的菜刀,平静看星星的男孩。
他好像什么都看透了。
是她,没看透。
再回想自己当时说出的那些试图激励他的话,浑像说笑话。
连安稳的生活都难以维持,怎么高飞?
志向,不是靠嘴说空话,就能支撑得起来的。
旁边工位上,老赵突然咦了声,“霍青城还有难忘的事?你们听听啊,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最难忘的事,四年级的秋夜,坐在家门槛看星星?什么狗屁玩意儿,一准又是无良媒体凭空杜撰出来的!”
宁婉豁地抬头。
视线落在老赵手里,旧年的一份财经报道上。
上头有霍青城的采访,那时候的他,还是人人羡慕的大佬。
只是这份报道,宁婉之前收集资料的时候就看过。
她清楚记得,报道上,根本没有写及,霍青城最难忘的事。
变了。
她做了那场梦以后,现实里有些事情,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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