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忍俊不禁,看祝长生忧郁的表情,到底没敢笑出声。
“岑遥栖,你别跑。”谢凌衣举着团雪球,追逐那道金蓝色的背影。
岑遥栖本人显然没把对方这点威胁手段放在眼里,不紧不慢地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还没忘记耀武扬威地回头勾勾手指。
谢凌衣忍无可忍,手里的雪球借着他的力道准确无误地抛向岑遥栖的方向。
裹挟着风声的雪球直冲他的面门,但岑遥栖是什么人?哪里真能被一个小小的雪球碰到一片衣角,身子微微一侧,就将那来势汹汹的“暗器”给轻松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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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长生和虞灯在旁边看得叹为观止,但这还没算完,岑遥栖绕了一圈,最后回到他们面前,未经主人允许,学着谢凌衣方才的动作,纤细的手捞起雪人脑袋就掷向对方。
徒留呆若木鸡的两人盯着没了脑袋的红衣雪人呆。
在祝长生看不见的角度,虞灯轻轻松了口气,这丑东西总算没了,她心里还生出几分窃喜,但她不敢表露出来,憋笑憋得很痛苦。
前者回头,哀怨的心情溢于言表。
虞灯抿唇,收敛神色,干巴巴地呵呵一笑:“一别多日,令师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她总算明白祝长生那不靠谱的性格是怎么养出来的,这不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见过了严肃端庄的长老,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堂堂重明太尊竟然是这么的不拘小节。
虞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果然,紫竹峰人少是有原因的,新来的弟子压根融入不了他们。
祝长生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愤怒地往地上抓了一把,于是乎,那个他号称最用心的看着像岑遥栖的雪人的脑袋也惨遭毒手。
“师尊,师兄,你们太过分了,我不会放过你们。”
他恼怒地拿着雪球抛向那两个打得难舍难分的身影,迫不及待地加入他们,留给虞灯一个视死如归的背影。
红衣少女和三个没了脑袋的雪人以及幸存的像谢凌衣的雪人在原地茫然无措。
几个回合下来,祝长生和谢凌衣统一战线,雪球劈头盖脸地砸向岑遥栖。
在这猛烈的炮火中,后者扬了扬手,饱含笑意地求饶。
谢凌衣同祝长生这才大慈悲地放过他。
一切结束之后,岑遥栖漫不经心地整理好衣袍上的褶皱,负手而立,又恢复成端方自持的长辈,他向看戏已久的虞灯轻轻点头:“家中小辈顽皮,见笑了。”
他这话四两拨千斤地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谢凌衣:“……”
祝长生:“……”
虞灯:“……”
要不是方才亲眼所见,她还真的会信。
几人诡异的目光齐齐向他射来,岑遥栖泰然自若地往殿中走去。
“玩累就回去歇歇吧。”
谢凌衣走在最前面,存心同他作对似的。
岑遥栖跟在他的身后,目光流转间计上心来。
谢凌衣背对着他,自然对他脑中所想浑然不觉,兀自往前走着,还没等走到殿门口,沁凉的物什就猝不及防贴在他的后脖颈。
冰得和雪没两样,饶是他被冻得寒毛直竖。
谢凌衣浓眉压眼,骤然回头,没什么好脸色。
身后的岑遥栖笑得招摇,眼尾弯得如同两把勾人心魄的钩子,得意洋洋地对着他挥了挥作恶的右手。
谢凌衣咬牙,嗓音的温度比地面的雪还低:“想死吗?”
始作俑者非但没害怕,反而还摸着下巴认真思考,半晌才憋出一句:“想吧。”
谢凌衣:“……”
岑遥栖歪头,鬓边的碎被刚起的风轻轻吹拂,沿着鼻梁和下颚,勾出一道美得惊心动魄的线条:“那你打算怎么弄死我?”
华丽的嗓音懒洋洋的,并不对方的威胁当回事。
谢凌衣如画般的眉心动了动,寒光一闪,泰阿出鞘刺向吊儿郎当的人。
哪知道,泰阿通晓主人心意,知道他并无杀意,不过雷声大雨点小,古朴的长剑甫一接近这人,便如春风化雨般贴在他手底轻蹭,讨好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