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干在椅上叹气,好个雪掌柜!
雪影一路拎着梅掌柜到了楼下,梅影这才一个反手,挣脱了师姐的“浣纱记”。
“我的酒量,还需要你出手?白白搅和了我和小郎君的良夜!”
雪影似笑非笑:“谁知道你色迷心窍,会说出什么话来?还是盯着你好些。”
梅影忽而叹了口气,道:“可惜这小郎君缺了些男子气概。”
她言语之间神色悠远,似乎在怀缅什么人,但很快,那股子哀愁便随风去了,花光笑影重新跃上那张娇媚的脸。
“你既搅和了我的好事,就陪我再饮两杯吧,那葡萄酒喝得没劲。”
雪影道:“我不喝则已,要喝就喝倒你这千杯不醉的。”
梅影不甘示弱:“谁怕谁,马上满上!”
9故旧未肯相识(一)
阿元直等到夜色极深,江玄才疲惫而归。如是三日,五人一无所获。
待得第四日,阿元已不耐烦等了,定要同去。
江玄无法,只得让她披了重衣,借了掌柜的铜手炉,同她一道出来。
幸好,这日,风雪都无,恰是个晴日。
山间银装素裹,雪堆玉砌,像个光洁剔透的月上仙宫。
两人同渭川泾川分了手,依照昨夜的分工,同骑一匹马,朝西北行去。
“这几日就是这样,附近的药农猎人,我们也都问过了。并不知道什么奇花神药。”
江玄说着,眉头紧锁,他心中其实有些怨怪自己一时心急,不该带阿元来此。倘若这神药,自己先按下不提,私下来一趟,情况便好得多了。
“江玄,”阿元踩雪而行,低垂面孔,“若是寻不到药,咱们就当来雪山看一趟雪好不好?”阿元越发笑起,“我这么大,还没见过雪山呢。”
江玄握住了她的手,暖着她的手。
不多时仍提起来:“阿元,你好好想一想,你认为这样的神药,会生长在何处呢?”
阿元低头细想:“猎人、药农都不知道。那就说明,这药生长的地方,他们去不到。也或许是这药多少年才开一次花,结一次果,寻常时候遇不上。”
江玄点点头:“我已嘱咐过暗卫,挑些高枝,施轻功登上去,看看四处有没有寻常人家到不了的山谷急流、悬崖巉岩。”
江玄说着,揽住了阿元的腰,轻轻一带,顷刻之间,两人便上了一株极高的雪松。执手眺望,雪域苍茫,白沙无垠。阿元私心想,这是个不坏的葬身地,起码干干净净,就是睡上千年万年寒冷了些。
她脱口而出道:“你觉得人死了,还知道冷热么?”
江玄眉心一蹙,阿元自知失言,忙救补:“梅姐姐说这有孤坟冢的,我t怕那地下的人冷。”
江玄也不答话,抑下心头一阵悲凉,侧过脸去,佯装在四望。
阿元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一抬,问江玄:“那神农谷的谷主怎么说的,这药很香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