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瑀
……甚至更早时候的楚苻,她的血脉都是她的棋子。你母亲寻错了对弈的人,她应当较量的,不是楚苻,而是荆川太后。”
阿元怔怔地,望向窗外不断的雨丝。
楚宫下了七天七夜的雨,在瓢泼的雨中,一切都会被冲垮。或许宫殿中已经响过哀音,起过兵戈,淌过血河,但任氏夫妇被困在一角冷殿,他们一无所知。
160遗祸
楚琮,在雨停后的第三日登上帝位,改元“天始”。
任氏夫妇仍被囚在楚宫,他们并没有被忘记。
秋分时节,雷始收声,新帝与太皇太后摆驾茹古轩。
阿元姿态温驯地朝上者行礼。
太皇太后露出一丝冷笑:“难得见任夫人如此温良贤淑,看来做了母亲的人,多少会懂事。”
“太皇太后派了这样多的守卫,护着一方小小的茹古轩,我怎能不感恩戴德呢?”
太皇太后微微变了脸色,正欲冷斥几句,却听新帝说道:“任弘微,朕初继大统,正是求贤若渴之际,朕欲赐你吏部尚书之职,掌官吏选擢,你意下如何?”
太皇太后飞刀似的钉了阿元一眼,阿元看向自己的丈夫。
任弘微婉拒道:“臣无才无德,兼之拙荆身子羸弱,已有归田之志。”
皇帝摇摇头,正欲再劝,却听太皇太后道:“任氏夫妇鹣鲽情深,哀家想,陛下该当成全这一桩美事。”
皇帝淡淡道:“既然太皇太后如此说,朕只得成人之美。”
这室内骤然静了,阿元心头一跳,只觉要坏,却不知是什么事。
她抬眼的瞬间,任弘微正朝新帝扑身而去,用宽大的袖袍朝空中一甩,阿元闻到了一种充满戾气的香味。
是毒!
阿元惊讶地看向施毒之人,那是无忧的乳母,她咬舌自尽,倒在阿元的面前。
皇帝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在任弘微的掩护下朝外退;太皇太后已然晕厥过去,阿元屏住呼吸,上前一步揽过太皇太后,将她带出了屋外。
众护卫围上来,杂乱地呼喊着“皇上”“太后”……
任弘微从人群中脱出身来,朝阿元虚虚一笑,正欲说话,整个人却忽散了劲一般往地上一扑,再没声息。
阿元慌忙上前撑起任弘微的身子,皇帝也拨开身旁的护卫:“他……他中了毒?那乳娘究竟是什么人?”
阿元思及什么,慌忙掀开任弘微的衣领,他的颈中,挂着一串乌木似的黑珠,阿元愣住了,喃喃道:“勾陈毒……是我的避毒珠害了他……”
“你说什么?”
“南越的避毒珠,有一味毒不但避不开,反而会聚拢毒气……”
“你是说,这个珠子,可以避开种种的毒气……”皇帝的目光骤然亮起,又隐然暗去,“但它也聚集了勾陈的毒气?你只消说需要什么解药,朕立刻着人去……”
“是青姐留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