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玩弄情绪的饲养员气得狠狠挼弄了两下景林的虎头,景林嫌弃躲开,留给伺养员一个高傲的屁股,和一根一晃一晃的黑白条纹虎尾。
“你起来了,那我就当你应下了啊!”饲养员说完扭头就走,跑得飞快,以强硬的态度,单方面和景林达成了协议。
“毛毛!反悔的咪咪没肉吃——”
饲养员跑得老远,都跑出了景林的视线范围,景林却还是能听见他补充的“威胁”。
景林深深叹了口气,感叹饲养员的招数他上次见到还是在幼儿园。
有的虎,看来生来就是要挑起整个虎园的担子的。
景林目光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一天过得风平浪静,陆缪不知跑到哪里厮混,一整天都没来烦虎,景林只感觉虎园扑面而来的秋风,都有了瓜果的芳香。
饲养员依旧砰砰砸着铁网,景林无聊的时候就趴在饲养员面前挑衅铲屎官,但更多时候他都会选择趴在阴凉的地方养精蓄锐。
主要是怕某个陆姓公虎大白天对自己屁股心怀不轨。
胆战心惊也好,心平气和也罢,景林终于熬到傍晚。他悄悄猫进胡烁原来一直住的房间,过了一会,就看见了胡烁呆呆的虎头钻了进来。
“毛毛!”胡烁激动大喊一声,景林连忙捂住了他的虎嘴。
“嘘!你要让陆缪听见吗?”
“哦哦哦!”胡烁不明所以,但他一直很听景林的话。
虎子们自行选择回了笼,饲养员就将小铁门放了下来,他们都还不知道,今天的分笼会掀起轩然大波。
胡孬被胡烁骗进了景林前几天一直蹲守的房间,小呆和糖糖两姐妹依旧待在一个屋,木木则是分到了一个豪华的单人间。
陆缪鬼鬼祟祟进屋,但他感觉屋里味好像不太对,景林的虎味很淡,但别虎的味道很浓。
“毛毛?”陆缪试探地朝屋内大口吃肉的东北虎打招呼,胡孬僵硬回头,虎嘴中还叼着一坨没有完全咬开的牛肉。
“……”
“……”
两虎相对无言,陆缪冷着脸,他趴在景林躺过的木板上,低头嗅着上面已经没有多少的气息。
胡孬也十分局促,胡烁早上的算计他听见了,但他也就只是听见了,压根没放在心上。景林的笼舍是最先放好晚餐的,胡孬看见笼舍内的红肉被胡烁推搡着先行一步进屋,结果没想到……胡烁还真把陆缪忽悠来了。
“毛毛呢?”晚餐摆在正中,胡孬还能心惊胆战地偷吃摆在笼舍里摆好的牛肉,没见到景林的陆缪却什么也吃不下,他冷冰冰地问出那句话。
嘴里的牛肉还没咽下,但吐出来也不太好,胡孬只好先囫囵嚼了俩下,然后才谨慎开口:“应该和胡烁睡一块吧……”
景林最喜欢的床板呲剌作响,陆缪锋利的爪子给实木板挠出一团木屑。
紧接着,不悦的虎啸开始在屋内环绕,胡孬舍不得放下没吃完的牛肉,咬住战战兢兢朝墙角缩,把虎头埋进了拥挤的角落。
牛肉美味,但胡孬食不知味。
另一边寝室的舍友就和谐多了,胡烁听见陆缪方才发出的虎啸,怯怯看了景林一眼,才压着声小心说道:“缪哥今天好像心情不好。”
景林倒是心情很不错,胡烁的危险性比陆缪低太多了,被陆缪折腾的这么些日子的训练也浅浅出了成果,他现在和胡烁动手,基本能到五五开。
为了反击,景林不禁揶揄:“烁烁这你都听出来了,你是不是很喜欢缪哥啊?”
空荡荡的笼舍内,胡烁的虎头摇得非常起劲。
景林感觉胡烁的虎头再摇下去,脑浆都要摇匀了……一想到这位老友本就不聪明的脑子会变得更糟糕,景林就抬起爪摁住了胡烁的大脑袋。
“毛毛我对缪哥真的没有意思!”胡烁急忙出声,讨好地蹭蹭景林贴上来的虎爪。
“你有意思也没关系的。”景林眨眼,面上的表情收得很好,不过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原来这就是胡说八道的快乐。
“你是不是在说气话呀毛毛……”胡烁小心翼翼的神态让景林心情很好,他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准备走上前去享用自己的晚餐。
“不是气话,我真的不介意你们有什么。”景林笑眯眯的神态却让胡烁颤了颤。
他难得哑口无言,胡烁的虎头抬了又抬,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一只虎郁闷地坐在饲养员准备好的肉山前,用爪子扒了最长的一条红肉塞进嘴里。他发现毛毛自从去了几次步行区以后,每次回来,一次比一次蔫坏,这次去的时间最长,而毛毛也已经开始让胡烁感到寒心。
“唉……”胡烁深深叹了口气,景林在一只老虎的脸上硬生生看出了愁绪。
看吧,对陆缪有意思的老虎是不会开心的。
一小座肉山缓缓消失在四只虎爪间,景林吃饱躺回了自己钟爱的木板床上,四爪朝天,胡烁只犹豫了一小会,也贴着景林趴下了。
饲养员很快就来收拾笼舍内的残局,景林的爪子盖住了虎脸,饲养员开了铁门进屋来收拾摆具,看见挨在一块板子上睡觉的两只老虎,还不忘调侃一句。
“不愧是亲兄弟啊,烁烁和孬孬感情真好。”
景林闻言放下爪,昂起虎头幽幽看向饲养员洋溢着笑容的脸。
饲养员疑惑地揉揉眼,凑近又看了一遍,才发现被胡烁挤到墙角的老虎长条是毛毛。
“诶呀毛毛!你今天怎么没和缪缪一个屋呢?”伺养员的话语里半是调侃,半是惊讶,景林不悦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低吼,然后把自己的爪子盖在了两边的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