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钧又在苏棠耳边打了个响指,瞬间,苏棠的听觉也消失了。
整个世界彻底清净了。
苏棠看不到也听不见,果然觉得治愈了一些。她睁着一双空洞的眼,转身摸索着爬上床,蜷缩在角落自我疗愈。
又过了两天,大概是苏棠已经自我舔舐好了心底的伤口,灵台内的雨,终于转停了,变成了压抑的阴天。
又过三日,压抑的阴天,逐渐开出了太阳。
只是这太阳有些不对劲,着惨白的光,有些渗人。
大概是苏棠的心情还郁结着的缘故。
不过无所谓。
只要没有继续再打雷下雨就行。元钧分外自得地躺在自己的灯笼二号里自我疗愈,一边不断吸收着外头投喂进来的灵草灵药。
是了,这段时间以来,大枣和小甲投喂进来的补品灵药全都落进了元钧的肚子,苏棠被元钧封了两感,就像被人锁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
转眼半月。
元钧对这个供养自己的灵台很满意。
整日不是晒太阳,便是在灵台内的小池里种些水仙,元钧的本体正是水仙。
再加上已经没了苏棠的聒噪和让他暴躁的大雨,除了不能出去外,这日子倒也不错。
直到这日傍晚。
元钧在种养水仙时,头顶惨白的天空,突然下起了火焰。
一簇一簇,落地成灾,由点蔓延,须臾便燃烧成了一大片。
将元钧这几日辛辛苦苦种出的水仙苗烧了个干净。
他气得脸色青,又闪现回苏棠的灯笼一号,不耐烦道:“你什么疯?”
可躺在床上的苏棠没有理会他。
元钧差点忘了,她现在根本听不见他的说话声。
他闪身到他面前,解开了她的视力和听力,咬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棠被封印在悄无声息的黑暗中好几日,如今骤然恢复明亮,又重新听见了世界的声音,让她忍不住舒适地喟叹了口气。
亦是瞬间,窗外下着的火焰雨消失了。
大抵是一个人封闭久了,她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眼睛中满盛迷茫:“我……我好像做了个梦。”
“我梦到温故活了,可他不要我了。”她有些委屈,眼睛又有红的迹象。
元钧的忍耐快到极致:“别再跟我提起那个人!”
苏棠猛得闭上嘴,一边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元钧又将她拎在手里,阴测测地一字一句警告:“不准靠近我,不准出声音,不准哭!”
“否则,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来。”
扔下这句话,元钧闪身回到了自己的灯笼二号。
就这样,元钧和苏棠在灵台内各自占着一个灯笼,短暂过起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
苏棠也逐渐适应了他,——并默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小牛”。
帝神的坐骑瘦牛,简称牛牛。
他虽说长得和温故几乎一模一样,可性子截然不同。
牛牛性子阴郁,心眼极小,和温柔大方的温故没法比。
且牛牛似乎喜欢一个人待着,苏棠偶尔出一丁点声音,就会得到他冷冰冰的眼神警告。
苏棠对他其实抱有强烈的好奇心,可他显然并不想自己去打扰他,所以这么多的问题,苏棠是一个都没敢问出口。
直到这日傍晚,苏棠在灵台内的小池子里钓上了一条鱼,她兴致勃勃地蹲在池子边烤鱼时,元钧闻着味道过来了。
他悄无声息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手里焦香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