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伯父是认真的,我们才是一家人。成王败寇,我之前技不如人,既然输了我也认。可是做人要留一线,你如果执意赶尽杀绝,那我也只能鱼死网破了。”
顿了顿,他又意有所指道:“如果可以,我还是不想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人的。”
话语间似乎暗示着什么。
文毓辞听了却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如果你真有这本事的话,请便。”
文远廷见他还是不松口,终于皱起了眉:“你”
“要说的话也说完了。”文毓辞却不想浪费时间了,神情很是漠然,看他们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现在可以滚了吗?”
文远廷城府颇深,再加上对文毓辞的态度有所了解,还能稳住神情。但他儿子却炸了。
“死瘸子,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
文毓辞这不屑的模样瞬间激怒了文翰林,他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早年亲爹当权的时候什么事不敢干。后来他们这一系被文毓辞挤出文氏核心后他虽然老实不少,但到底本性难移。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似乎是怒上心头,也顾不得什么场合,上去一脚踹翻文毓辞的手杖后,伸手就想拽住对方的衣领。
这人暴起得很突然,保安离得远一时竟来不及阻拦。
文毓辞也不防备他会突然动手,但面上却也不见慌张,反而平静得出奇,似乎被推的人不是他一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文翰林就算想动手,最多也只有开始那几下,因此他并不放在心上。反而冷静地分析起是否能借题发挥,借此把文远廷父子踢出局,要是能牵扯到点别的彻底解决他们那就更好了。
正思索着可行性,他腰间却被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失去手杖后倾斜的重心也被重新稳定住。
再然后身上传来了另一个人的体温,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了他,意外地让人安心。
是奚源
奚源本来待在一旁吃瓜,就等着他们走完剧情赶紧带人回家。
结果这剧情走着走着就出意外了。
什么煞笔玩意儿玩不起还带动手的,原书里也不知道多说两句。
奚源烦躁地“啧”了一声,暗地里骂了句脏话,一时却也顾不得多想,赶忙上前揽住了被推得一个趔趄的文毓辞。
这人腿还没养好呢,再摔上一跤真摔出好歹怎么办。
他扶住文毓辞后,把人往身后带了带,架开文翰林的手,又反手狠狠给了对方一个肘击。
要不是手上揽着人不方便,他甚至还想再补上一脚。
奚源心情不好,下手自然也狠。他当年还读书的时候也是个打惯了架的混不吝,手下的力道自然不是文翰林这种被酒色掏空身体的纨绔少爷能比的。
文翰林结结实实吃了他这一下,踉跄着退后几步,看着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周围的保安这时才反应过来,想上来拉开人,周围乱成了一团。
奚源没看这乱糟糟的景象,转头问还被他搂着的文毓辞:“你怎么样,刚才伤到没有,腿疼不疼?”
文毓辞低着头,奚源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旁边保安的喝声和文远廷父子的解释声混在一起,吵得很,奚源怕他没听见,凑近他耳朵边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两人靠的很近,灼热的气息洒在耳根边上。
文毓辞终于有了反应,他撇头避开了奚源有些烫的气息,“没事,腿不疼。”
奚源后知后觉过来,两人似乎离得有点近。
这半个月,他一直注意着和文毓辞保持距离,今天离这么近算是这段时间来头一遭。
奚源胡乱地想着,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尤其是揽着文毓辞腰的手臂。
他稍微拉开点距离,干咳了声道:“要是腿疼就得赶紧去医院,没事就好。”
旁边的保安递回来了手杖,文毓辞接过,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奚源松了口气,赶忙放开了揽住文毓辞腰的手。但松手时,他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想到,好细
只是这点想法很快从他脑海里划过,消散无踪。
那边仍在吵嚷,奚源冷笑了声,挤开挡在他前面的那几个保安,看向犹自还在纠缠的文远廷三人,“还不滚。”
奚源生得高,净身高足有189,站在他们面前足足高出了大半个头。
他那张脸轮廓分明深邃,本就生得桀骜,只是平常万事无所谓,神色平和慵懒倒也不显得如何,但此刻眉眼泛着冷意却带出几分凶相来。
文翰林还捂着胸口,似乎没从奚源那一下里缓过来,见他过来眼神顿时有些瑟缩。
旁边他那个一丘之貉的弟弟,也不自然地退后两步,看着像是认识奚源的,面色透出点畏惧。
只有文远廷勉强还算镇定,他叹口气:“奚少爷,我们也好久不见了。今天的事情,翰林不是故意的,我们是诚心想”
奚源却没耐心听他说下去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看来你是不愿意自己滚了。”
文远廷还待再说些什么,奚源却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衣领,用力往外一拽。
要不是他儿子扶得及时,恐怕当场就要摔个正着。
文远廷这些年身居高位,哪怕落魄了也没人敢这样对他。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也装不住儒雅和善了,嘴唇嗫嚅了两下像是想骂人,但看着奚源的神情却什么也没敢说。
奚源看着他涨红的面色嗤笑一声,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动手,文远廷年纪又大了,他可不会忌讳多揍个人。
不过文远廷年纪是大了,他那俩儿子年纪可不大,挨点打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