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我吩咐下人烹药么。”
卿玉案心里五味杂陈,他将妆奁递予容陵,再次后退了几步:
“容陵,得闲的时候,这些东西送到下房去吧。”
容陵有些茫然地搔搔耳朵,他抬起头,见到卿玉案依旧是强颜欢笑的样子。
时有冷风拂面,卿玉案垂下眉眼:
“还有,就不必说是我送的了。以你的名义便好。多谢。”
容陵张大了嘴:“啊……好。”
卿玉案沿着阒黑的小道迅速离去。
给哥哥选的衣物明天再送吧,不能让哥哥看到自己眼眶的红。
而方才放了饴糖的苦药味没有缺席,此刻弥漫整个口腔,伴随着之前在国子监受尽屈辱的苦涩渗入心底,时时刻刻揭开他的伤疤。
卿玉案昂起头,看向无月无星的天际,倍觉寒冷。
京畿冬日的风,
真是愈来愈烈了。
裕鸿殿。
鸿胪寺的序班上上下下在皇城忙碌了一阵,卿玉案拿着请帖坐于世家子弟列册。
容陵将几张泛黄的核查单以及三宗案卷交付到卿玉案手中,说道:
“公子,近日我让六扇门的同僚去查当年玉衡北境之难时燕安王府的幸存者,当时按察使司、臬司衙门,还有大理寺的人核查过现场,燕安王府确实并无活口。”
此处人多眼杂,卿玉案不想去翻阅,又问道:
“那个燕安王嫡长子谢玦,也是如此?也确定有尸骨么?”
容陵点点头:“我去问过大理寺少卿,谢王世子的尸骨正是他验的,绝不会有错。”
当时娘亲给自己的玉簪也不知所踪,他依稀记得,那时他年纪尚幼,娘亲曾说过要将此物赠与命定良人。
玉簪遗失,腹婚竹马身死,两家从和睦走到反目成仇,也应该是“天定”之意吧。
但不知为何,当得知萧霁月不会是燕安王之子时,卿玉案心底的郁结少了许多,但却怅然若失。
是自己对当年灭门之案的回避,以及再也不能见到故人的缘故吧。卿玉案想。
但容陵一想起萧霁月这个名字,便咬牙切齿:
“那个萧霁月我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感觉他一定对公子有所企图!殿下切莫对他吐露真言。”
卿玉案自动忽略这段话,将案卷自顾自地放入怀中:
“有劳了。”
“这都是小事啦。嘿嘿,不过还有个事儿……”
但容陵磨蹭了一会,又悄悄地凑到卿玉案身旁,对前几日送妆奁的事情,抱愧地解释道:
“之前的事情我向仰珠和仰玉问过了,她们只是随口说说,让二公子别往心里去。”
萧霁月踱步走到卿玉案的身册,早已将他们的对话收入耳中。
卿玉案语气沉了沉,刚想搪塞什么赶紧过去,萧霁月却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