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砚连着扣动扳机,“你放屁,周围一堆呢,能是好人吗?”
周围埋伏的见事情败露纷纷跳了出来,为首一人说,“我们今日只想找江公子的麻烦,其余识相的赶紧滚,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林秋砚掏了掏耳朵,神情傲慢,“哪里出来的狗在狂吠,主人也不管管。”
为首的人也丝毫不示弱,破口大骂,“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来嘲讽你爷爷?”
一直箭矢笔直地插入了为首之人双脚之间的泥土里,林秋砚一笑,“呦,歪了?今儿小爷我心情好,就替你主人教训教训你这只出言不逊的狗。”说完,他便驾马朝对方冲了过去,手中的弓弩迅速变化,一柄雪亮的刀刃从内部弹了出来。
穆酌白也迅速冲了出去。
两人的武功都相当的好,根本不需要江衍插手,尤其是林秋砚,虽然平时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但是他却出自北凉镇北将军的府中,从小便受到严苛的教育,好不容易出次远门,简直就是把野性难驯的鸟儿放回了乡野间。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江衍迅速转身,警惕地看着身后。
来者是一位青年男子,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他停在了江衍面前,“小兄弟,你们可是遇到了麻烦事?”
江衍点了点头。
男子将怀中之物交给了江衍,“麻烦小兄弟帮我照看一二,我前去帮你的朋友。”
江衍接到怀中才发现这个鼓鼓囊囊的东西原来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裹着一件银灰色的大氅,乌黑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瞧,白玉一般地小手不安地抓着江衍的前襟,小脸水灵灵的惹人喜爱。
江衍满心欢喜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放心,你叔叔很快就会回来,不会有事的。”
小姑娘辩解道:“是爹爹。”
“好,是你爹爹。”江衍说,“我叫江衍,你叫什么啊?”
小姑娘绷着个小脸不说话,往江衍怀里凑了凑,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厚实的斗篷里。
拦路人很快被打倒在地,他们身上大多都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为首之人大概认出了前来帮忙的男子,有不确信地说,“你是君子剑朝君澜?你可知道后面的是江衍?江家快完了,不如我们一起来分一杯羹?难道你不想要月上寒宫或者破穹剑法?”
朝君澜说,“江家还轮不到你们这种人来染指,识相的便赶紧离开吧。”
“朝君澜,你一定会后悔的。”说完,一群人便拖着伤残的身体迅速逃离了原地。
林秋砚下马施礼,“原来是朝君澜朝前辈,晚辈林秋砚谢过前辈了。”
朝君澜微笑,“林少侠不必言谢,路见不平而已。”说完,他策马至江衍身侧将小姑娘抱了回来,并轻声哄道:“阿疏,我们继续赶路吧。”
江衍迅速拉住了朝君澜的马缰绳,“朝前辈请留步!”
朝君澜说,“江公子还有何事?”
江衍心中惊惧,自己又被蒙在鼓里,若是没有听到父母的谈话,这些宵小之辈所说的他一个字都不信,可是现下不同,江衍只想找个明白人问个清楚,眼下朝君澜就是那么一个人,他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个稻草一般,死活也不撒手,非要问个一清二楚才罢休。
江衍说,“朝前辈见多识广,晚辈有一事想请问前辈,放才那些人说的话是何意?”
朝君澜说,“那些都不应该是江公子所关心的事情,若是天塌了,也有你父母顶着。”
江衍又急又怒,“他们说江家要完了,总不能是空穴来风吧。”
朝君澜见状,思索了片刻才说,“看来江公子是知道些什么了,但是凭借着江公子现在的能力,能做得了什么?就算是你父母,一个是江湖上名声显赫的墨雨剑,另一个是军功傍身的护国公主,他们能做到的,也就只能保全你,江公子还在强求些什么呢?”
江衍说,“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坐以待毙。”
小姑娘的手搭在了江衍的手腕上,声音轻柔,如落地的羽毛转瞬即逝,不过她的话却在江衍心上震出了个大坑,犹如五雷轰顶。
“除了坐以待毙你还能做些什么呢?你这么弱,我也这么弱,不如好好积攒力气,以后该惩罚报仇的,一个也不落下。”
朝君澜轻轻地拍了拍小姑娘,“阿疏在说些什么呢,这位哥哥怕是听不懂。”
小姑娘往朝君澜的怀里又埋了几分,“爹爹,赶路吧。”
江衍松了手,眼睁睁地看着朝君澜越走越远。
穆酌白见状,若有所思地低下了手,她放在背后的手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伏躲在一旁的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林秋砚在前方招呼道:“衍衍,走吧。”
“来了。”
【稷下学院】
茂密青翠的竹林间有一座朱红色顶的凉亭,期间许久未有人打扫,翠青的、枯黄的竹叶交织落了满地。大先生一身宽松的麻制长衫,长发未束,衣袂当风,年过五十的身体却不曾伛偻,一柄玄铁长剑挥舞的大气磅礴。
“大先生。”来者一身青色长衫,抬手施礼,动作轻缓。
大先生放下了玄铁长剑,走进亭间沏了一杯茶,“来了。”
“大先生,您可否还记得八年前那对双生子?”
大先生抿了一口清茶,“是朝家那对?大的不是已经送往禄家了吗?我记得取名叫了禄影麟,就不知道是不是个真的麒麟儿。”
“近日朝君澜出现在了东岚境内,怕是要一路往北凉走。”
大先生的手顿了顿,“这是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