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官宣读祭拜文稿,门下侍卫宣布请中严,“元正首祚、景福(年号)惟新,伏惟神武皇帝与天同休!”
在句句庄严的念词下,赵凌煜抱着?帝少昊坐上了龙椅,与新皇一同接受万千臣子的朝拜。
今日赵凌煜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着?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他将神武帝放置龙椅正中间?,自己则偏坐一旁,虽皇帝一身?明黄惹眼,但一旁的赵凌煜英挺非凡,暗紫色锦袍绣着?大朵金莲,正如他的行事?那般姿态张扬轻狂。
登基典礼上,赵凌煜拉过新君一同宣读誓词,十岁男孩颤抖着?童音,声线时断时轻,再看脚下龙椅,猝然生出一团带有腥臊|味的液体…
。
这场似闹剧般的登基仪式就在赵凌煜的声声“劝告”神武帝需保持龙仪,贴身?嬷嬷代?为认错的后悔中,滑稽结束。
江沅目睹此状,不?免有些唏嘘,透过这场“好?戏”,仿佛将要看见此时昌盛的祭台转瞬荒凉一片,沽国在破,鹿走?苏台,百年功业,恐毁在朝夕。
然而这场闹剧还没完,江沅刚准备回水晶宫休憩,龙泉宫的太监便来通传,说是摄政王有请太后娘娘前往龙泉宫恭奉梓宫的大殿,说有要事?相商。
江沅心?下犯惑,大行皇帝不?日下葬,如今又叫自己去那摆放棺椁的地?方去做什么。
按下隐隐担忧,江沅没有停歇,径直来到龙泉宫,还未踏进?,便听内里哀嚎声一片,或女声尖锐刺耳,或沙哑悲鸣。
江沅头脑刷得一片空白,眼神死死盯着?那立于台阶之上的“始作俑者”,禁不?住地?扯声阻止。
“都给本宫住手!放开这些皇考妃嫔!”
毕竟江沅现?在为太后,一句话还是能起到震慑作用,她走?到李纤云跟前,推开拉着?她两个太监,扶起她安抚得从旁休息。
恶狠狠地?抬头对上赵凌煜那戏谑的目光。
“赵凌煜,你不?是说要放了她们吗?如此出尔反尔,戏弄先皇,不?怕遭天谴吗?”
妃嫔们似遇到救星一般,纷纷跪到江沅脚边。
“太后娘娘仁慈!求娘娘救救我们吧!”
…
哭救声响彻大殿,其悲惨哀戚无不?打动在场的每一人。
当然,除了赵凌煜。
那“玉面?阎王”听了江沅对自己的指责,也无甚愤怒表情,一如既往地?闲散不?羁,而后勾唇笑道。
“我又没说要把她们怎样?,只是想将她们绑了集中发落而已,怎的就出尔反尔了?”
江沅气极捏拳,狡猾如“玉面?阎王”,自己早已分不?清他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见江沅踟躇原地?,明显带着?怀疑,赵凌煜瞳仁转了半圈,继而佯装严肃,清了嗓子作揖道。
“太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微臣有些事?需要当面?向您禀告!”
内殿中,赵凌煜秉退其他人,只余江沅与他。
“有什么事?这下可以说了?”
江沅玉容带着?怒气,转身?背对着?他,冷冷地?问道。
后方没有动静,静默了一瞬,江沅不?耐又转身?看向赵凌煜,不?察与他目光相撞,清隽的眉眼、眸光流转带着?说不?清的情。
继而又撇头挪开来。
“赵凌煜,三?番五次的戏耍我很有意思?我倒想要问问你,莫不?是我前世便欠了你?”
江沅走?上前,进?一步质问他,粉拳捏紧,银牙碎咬。
赵凌煜依旧没有说话,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一片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