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千站在原地不动,睥睨着眼前昏昏欲睡的皇帝殿下。
萧棠拉了拉一反常态的萧景千,怒斥道:“我叫你跪下!在家胡闹也罢,这可是圣上!”
萧景千任凭萧棠拽着她的衣角,依旧看着彰政无动于衷。
“诶,萧棠不必。”高台之上传来一雄浑男声。
萧棠怔愣了一下,正当他要给萧景千开脱时,高台上的中年男子不怒反笑,他虚扶了一下萧棠:
“这孩子有骨气,颇像当年的萧卿和叶小娘子!抬起头来。走近一点。”
萧景千也是为之一震,她顺应的抬起头来,对视那个笑容满面的中年人,萧棠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朕喜烈马,烈性之女子我也倍加赏识,来,孩子,”彰政挥了挥手,满面的和蔼笑意,“再走近一些。”
萧景千心中不解,但是迫于压力还是向前多走了两步。
“与皇姊真像,”彰政打量了一遍萧景千后,不由得赞扬道,“戴上这赤鹤巾真有点当年皇姊浴血沙场的感觉。”
萧景千疑惑而急迫地说道:“说的……是我娘亲吗?”
闻声,萧棠也俱是一昂首。
彰政微微颔首:“朕还未登基时就仰慕叶小娘子久已,又不忍心拆散萧卿与她,便与之义结金兰。如此说来,萧景千应唤朕为皇叔才对。”
萧景千未应一句,她倒是不喜欢和皇室的人沾亲带故。
彰政满意地颔首:“那,萧小千金你愿不愿意与朕一起秋围?”
“我当然——”
萧棠听罢,无比震悚的抬起头来,他急忙站起身来,满眼的忧虑,他用极其细微的声音提醒道:
“萧景千!!”
若是萧景千去了秋围,便是离这权谋的世界更近了一些。若是她成为了这暗潮中的万千浪涛之一,等待景千的命运只有如荼蘼暮春时消亡!除了远在漠北的爹,萧棠只有景千这一个亲人了,他必须保全萧景千。
她可千万千万不要去赴她娘亲的后尘。
可是这萧棠这番用心良苦,萧景千似乎还是年少不懂。
“哎,萧棠,别扫了朕的兴致。”彰政蹙了蹙眉,还是听到了萧棠的提醒,抬抬手提醒道。
“我同意。”萧景千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
八月之初,凌霄花绕着朱墙盘旋生长。萧景千照例随手撷了一朵,她随着秋围队伍慢慢前行,丹红的额带随风飘扬。人群掎裳连袂,大雁城百姓无不争先恐后跑到京城来一睹圣颜。
萧景千在人山人海中找寻昔日熟悉的面孔。
可惜的是,她没有找到。
“哎,你是上了什么神奇药,脸上的伤这么快就好了?”萧景千轻叹一声,戳了戳身旁坦然自若的少年的肩膀,好奇地问道。
明明脸上那么多一堆划痕,怎么这两天连个过程都没有就消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