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若是不劝住萧景千,这萧家的面子可就被张禾彻底拉到最底下了,而且他们若是刁难萧景千……萧棠越想越后怕。
待张禾与彰政论述片刻,彰政脸色由阴转晴,会心一笑,挥挥手命张禾退下,转而说道:
“朕认为张禾所言在理,所谓巾帼不让须眉嘛。凡是豪杰的不分男女老幼,要谨遵先王之言广纳贤才,小世子难道还想抢妹妹的风头?”
“回陛下,臣并非此意。”萧棠惶恐答道。
“张禾……”萧棠握紧拳头,头深深埋下,用余光乜斜一眼张禾,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
而张禾这一反常举动也使得萧景千猝不及防。
张禾此行何意?掌掴又给枣尝吗?
萧景千当然看不出这里的风起云涌,天真地拉着萧棠:“既然皇帝殿下都这么说了,那我要不要展示一下?兄长不是说我很会展现三脚猫功夫吗?”
有些词语不会就不要说了呀!萧棠欲哭无泪。
坐在皇帝身旁的皇后听到这一席话,用团扇遮住自己的笑颜:“小世女好生有趣,本宫在宫里见惯了习文习女红的女子,习武的女子真是少之又少,难得圣上今日有雅兴,萧小世子何不给她一个展示的机会?”
萧棠无法,只得作罢。
彰政将袖袍一挥,很是欣悦:“张禾,去给萧千金备马!”
“嗻——”张禾微微福身,缓缓退下台去,一双鼠目瞥过萧棠,满是得意之色。
这回要给他们萧家来个下马威,否则以后这姓萧棠的小子拿了兵符还不骑到自己头上来了?
“我需要一个频婆果和一条抹额。”萧景千蹦跳着走向狮子骢,萧棠暗暗捏了一把汗。
宫人应道:“是。”
萧景千熟练地翻身跃上马,鲜红的抹额蒙住了双眸,一手轻颠宫人锦盘中的频婆果,两条艳红的丝带随风轻轻飘扬。
狮子骢先是亢奋地尥起前蹄,几乎要将萧景千甩下,正在危急关头,萧景千紧紧握住缰绳,等到狮子骢在马场上飞速驰骋的时候,萧景千才开始挥起鞭绳,把握分寸地抽在狮子骢的身上。
“烈马并非硬碰硬可以驯服的,想驯服烈马,你就要让它试图回到最熟悉的地方。”她依稀记得她爹曾亲口说的。
牢记老爹的教诲,萧景千开始腾出手抚摸狮子骢的头,旋即思考如何让狮子骢“回到最熟悉的地方”。
想到宫人闲谈,说此马是西域进贡而来。既然是回到最熟悉的地方,也就是回到西域的草原,那不正是漠北的草原吗?
萧景千恍然大悟,于是闭上眼开始哼唱起他兄长之前唱的旋律。
“景千!!”萧棠睚眦欲裂。
听到萧景千开始哼唱大漠的歌谣,他一时间不知道萧景千这是要闹哪样。
萧景千执拗而极力地拉起铁木弓,满额尽是虚汗,足下战栗。竟已是强弓弩末之态。萧棠方要站起身来,被一旁的明光按下手去。
她要去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