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腊月,萧景千于直沽遇从莱夷而来?的东瀛水贼,此水贼实力强悍,萧景千带领三万轻骑兵与之激战半年仍未有果,两兵休战。
……
时?光一晃五年过,萧景千一改少不更事,保留率真果断,变得稳重深沉,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之气。
再也没有人再在军营之中欺压萧景千,没有人踩过那朱砂手链,责骂她的过往。萧景千靠着一以贯之的努力让所有的成功都有迹可循。
从始至终萧景千的眼神?就没有从手上的木雕上离开过,她的雕刻技术虽然是?突飞猛进,可是?她的雕刻技术进展的速度却赶不上这五年里遗忘的速度。
木雕越刻越模糊,无论萧景千怎么思量当年花颜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是?她的意识里花颜的容貌是?如此模糊不堪。
哪怕是?萧景千这么多年派人去寻找花颜的下落,可是?依旧始终无果,就像是?落入深渊之中的石头,扔下去了就没有了回音。
她真的害怕,随着时?过境迁,她的记忆也会?像是?手中的木雕,越来?越模糊,她害怕自己会?在某一个时?刻。害怕没等见到花颜自己就垂垂老矣。
她害怕所有的感情都是?无疾而终。
休战之隙,萧景千立刻进入直沽城,命人将县令带到直沽城东门。县令闻讯匆匆而来?。
“为?何怎么都刻不好?为?何怎么也刻不好?”
萧景千紧紧握住木雕喃喃自语。
掌心冒出涔涔汗津,她手上的刻刀再次划伤她的手指,她像是?不知道一般继续刻在木雕上,渗出的血把木雕染上深浅不一的痕迹。
这么多年萧景千尝试着刻出和花颜一般模样的木雕,可是?手上的伤痕多了一条又一条,她的耐心也渐渐减退,痴狂愈加沉淀,木雕却是?未曾完成一件。
此时?已经成教头的铁二柱看到萧景千这般强忍抽泣的模样,着实有些心疼,他努力劝阻道:“赵温故之前说过,若是?心有郁结,这身体啊肯定是?不好。小白你想开一点,这要是?有缘自会?相见。”
萧景千悲怆地?摇摇头:“不……不,她约好了的。她说过会?来?见我的,她明明说过的啊。铁二柱,你说为?什?么呀。”
字字泣血,肝肠寸断。
“难道说儿时?说的诺言,过了几年就不算了吗?她……她怎么就这么忍心见不到我啊,呜——”
说到这里,萧景千哭的更厉害了,双眸肿的红红。
铁二柱这辈子没见过几个女子,见到的除了嫌弃他吃的太?多的老娘,就是?萧景千了,可是?平日?里他都是?把萧景千当兄弟看待,倒也没把她当成姑娘家家。
“哎呀,这儿女情长?这事,哎呀!那姑娘家家也许并非是?不想见你啊!她可能只?是?……只?是?……”
在这时?候,铁二柱方知土话说的“书?到用时?方恨少”的缘由了,他现?在就恨自己词穷。
眼下铁二柱看到往昔顶天立地?的昭阳将军今日?哭的梨花带雨,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
“她可能只?是?想跟我赌气,然后跟我赌气了五年多,她就是?因为?我做错的事情所以不想见我。”萧景千哭道。
铁二柱一时?间感叹,他自己都还没有喜欢的姑娘,现?在倒要化身为?昭阳将军的女眷,来?给昭阳将军排忧解难了。平日?里铁二柱仗是?没打多少,这安慰人的事情倒是?一件没落下。
若不是?铁二柱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置信,在沙场之上浴血奋战,一方天画戟可取敌军将领项上头颅、连续奋战三天三夜好似打了鸡血的萧景千,遇到这情感之事也会?显示最柔弱的一面。
所以,没有人会?坚不可摧,对?么。
忽然,门外传来?通讯兵的声音:
“将军,直沽县令魏飞捷求见。”
“进,进进。”
话音刚落,铁二柱看向萧景千,发现?她脸上方才哭红的印字,此刻居然全然不见,丝毫没有方才哭过的痕迹,俨然又是?威严的将军殿下。
铁二柱:……好家伙。
昭阳将军变脸可真不是?一般的快啊。
萧景千坐在高台之上,拄着自己的下颌,眼神?如炬:“直沽县令何在?”
“下官在。下官叩见昭阳将军。”魏县令魏飞捷连忙跪地?应道。
“行?了,繁文缛节就免了吧,行?完礼都到晌午了。”
萧景千双手交叉:“直沽县令,尽快把直沽府衙中所有人都集合起来?。然后去请城中的百姓到城东门集合,挨个核查身份,其他一切等候本将军吩咐。听说县令爱民如子,善于教化百姓。把此事交付魏县令我放心的很。”
“谢昭阳将军赏识,下官遵命。”魏飞捷拱拱手,转身欲退。
“魏县令留步。”
魏飞捷顿觉奇怪,转过身:“昭阳将军有何吩咐?”
萧景千望着县令,缓缓地?问?道:“直沽可有画技超群的名流画师?以绘画传神?、容貌栩栩如生著称?”
魏飞捷思忖片刻,回答道:“有,下官曾经拜访过一位名叫吴公甫的画家,那位画家名叫吴公甫。”魏飞捷恭敬答道。
“请吴公甫前来?,就说本将军有话与他相商。”萧景千回答道。
魏飞捷闻言,立即点头:“好,卑职这就前去请吴公甫画师。将军稍作等待。”
“嗯。”萧景千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魏飞捷便带着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长?相俊朗,面如冠玉,一身蓝色布袍,腰束紫色丝绦,身材挺拔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