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
傅掌柜同罗婉见礼,“世子说,侯爷命我来把您名下的账平了,正巧您也在,便一起看看账册吧。”
罗婉微有一愣,方才压在心头的忿懑一时之间云开雨霁。
宗越早上随她一起去向公爹请安,难道存的是这个心思?
莫非他故意做出拿她嫁妆平账的样子,就是为了引导公爹说出不许动她嫁妆的话?
若要平这三个铺子的账,必要挪用其他铺子的,他若私自挪用,叫夏氏察觉,不知又会怎样添油加醋去公爹那里编排呢。
他提前半真半假地说与公爹,得他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再叫人来平账,日后就算夏氏知道了,要去公爹面前说,到底挑不出他们这厢的大错来。
尤其挑不出她的错来。
他……看上去,并不像有这么多心眼儿的人……
“世子呢?”罗婉眉心舒展。
傅掌柜犹豫了下,似在忖度该不该说,最后还是道:“世子在我那儿支取了二百两金,去了胡玉楼。”
“少夫人,不若您去劝劝世子,别让他又……”买一个舞姬回去。
罗婉心里刚刚升起的一丝欣喜复散了下去。
要去劝劝他么?
胡玉楼内,鸨妈讨好又为难地笑着对宗越道:“世子,二十两金实在太少了些,安娘美貌就算不能与曹姬相比,那也是我们这里数二数三的,虽然现在有了身孕,但二十两金,您也太轻贱她了。”
宗越没耐心与她周旋,“不放算了,叫安娘过来伺候。”
就要拿回金饼,被鸨妈眼疾手快抢了去。
“世子,有话好商量嘛。”鸨妈笑嘻嘻地说。
安娘已经怀有身孕,肯定不能留在楼里伺候人了,有宗越照护,鸨妈也绝没胆子让安娘落胎。这般情况下,自是越早打发了越好。
“安娘这一胎说不定是个大胖小子呢,世子您就再加点,少说不得八十两?”鸨妈锲而不舍地讨价。
宗越眉头已经皱起,抿直的唇角压制着不耐烦,啪的又扔下一个二十两的金饼,说话的语气里耐心已经耗尽,“四十两,不放就罢。”
鸨妈自也清楚宗越的脾气,怕再拉锯下去真惹恼了人,遂收了钱,正要将安娘的身契交给宗越。
颜九最烦的对家,梁希仁来了。
“宗世子,又买人呢?”梁希仁面露嘲笑,瞥了眼鸨妈手中的身契,待要拿过去细看,被宗越夺了去。
“关你何事。”宗越折了书契收好,命人去接安娘下来。
梁希仁对鸨妈道:“他买人出多少钱,我出双倍!”
鸨妈立即喜笑颜开,又有了胆子和宗越讨价:“世子,您再加点儿?”
“滚蛋。”宗越冷着脸,淡淡地骂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