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镇定自若地点头。
在‘一把将袋子塞给他’和‘誓死不认被他看穿’的选择里,司笙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哦。”
凌西泽压低的嗓音别有深意。
司笙装作没听到。
视线停在不远处,江边的石栏外,人挤人的场面映入眼帘,熙熙攘攘,拥挤成堆,空地难寻。
又是一阵江风拂面,裹着寒意的风如刺似刀,搁在皮肤上,透着肌理刺入骨髓,她被冷得脑袋一阵冰寒。
“看烟火,也不一定要在江边。”司笙瞥了眼时间,似是漫不经心地提议,“要不,换个地儿?”
凌西泽静静地看她,瞳孔里有浅浅笑意荡漾开,一圈圈的,在霓虹灯光的折射下层次分明。
半晌,他轻轻一笑,从善如流地点头。
“嗯。”
距离零点,还差半个小时。
光线昏暗,阴影重叠,狭窄的缝隙里,足以让二人面对面站着,隔着几个拳头的距离,大眼瞪小眼。
此处是避风小巷入口,江风从旁边吹过,偶尔斜斜地漏点风,但无伤大雅。
将剥好的板栗送到嘴里,司笙往后靠在墙面,拧着眉头看了凌西泽一眼,“你好像不怎么乐意?”
凌西泽眼神意味不明,叹息,“我不该对你的眼光抱有希望的。”
“你的希望是?”
凌西泽口吻有着淡淡的无奈:“站得高,看得远。”
司笙下意识仰头,往头顶看了眼。
透过狭窄的缝隙,可看到漆黑的夜空,见不到星辰明月,只有偶尔近了,才能在昏黄黯淡的光里展露的雪花。
眼角余光能见高楼的一角,一抹灰色,在城市璀璨灯光里屹立,高挺却清冷,少了些人情味儿。
不过,视野确实好。
好半晌后,司笙从兜里纸袋里抓出一把糖炒栗子,握拳伸向凌西泽。
凌西泽奇怪地蹙眉,却下意识地摊开手心。
手指张开,司笙把糖炒栗子放他手里,说:“吃吧。等吃完,时间就差不多了。”
惊奇地一挑眉,凌西泽视线环顾一圈,逼仄的小巷虽清理干净,但有着股潮湿陈旧的味道,不远处立着个垃圾桶,碍眼得很。
“在这儿吃?”凌西泽简直匪夷所思。
“要不,我给您在高楼订个位儿?”
贼真诚的话语,贼讽刺的口吻。
“……”
凌西泽没说话,沉默地盯着司笙看。
司笙却没跟他对上视线,把衣摆拉了拉,便攥着袋子蹲下身,直接坐在通往住宅的青石台阶上。
剥开一粒板栗扔嘴里,司笙手指勾着装纸袋的塑料袋手柄,慢条斯理地开口,“咱们就临时搭个伙,您要不乐意,随时可以走。”
话还未落音,一道阴影倏地打落下来,旋即搭手指上的袋子被抽走。
她抬眸。
凌西泽把纸袋抽出来,空出一个塑料袋,把板栗壳扔里面,然后走到她身侧,就着清冷的石阶坐下。
扭头一看他,司笙把板栗壳扔袋子里,拧眉说:“你有没有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