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朝坚定的摇了摇头,她要为他做些事才好,不止可以少些愧疚,等到璟王殿下闭了眼,若是变成了厉鬼也会因她照顾过他,而放了她的吧?
话本子里常说,有的人死后身带怨气就会阴魂不散,变成厉鬼去讨债,虽然他本就病着,可他死了,她绝对是有一份功劳的。
褚朝朝拧紧眉头,没走:“阿春,我在这看着就好,你放心,我不会再乱扔东西的,”她想了想:“你能帮我去抓只泥鳅,再拿来些艾草吗?”
阿春不明所以,见她说的认真,迟疑了瞬问她:“小娘子是想吃泥鳅了?”
褚朝朝摇头:“不是,我小时候听祖母说过一个解毒的土方子,就是将泥鳅和艾草一起炖了,可以解百毒呢。”
阿春:……
想了想,殿下交代过,对小娘子的要求定要应下,阿春只好去给她买泥鳅和艾草,褚朝朝守在小厨房里,神色认真的看着咕噜冒烟的汤蛊,正值春困的季节,盯得久了就有些犯困,只好拧自己的大腿。
小姑娘下手有些狠,就不再困。
等到阿春带来了泥鳅和艾草,褚朝朝也不让阿春帮忙,干起活来也算是麻利,等到两份药都端进谢璟书房时,她额头上已冒着细密的汗珠。
谢璟放下手中书卷,神色认真的看着她,开口道:“不是回木荷院歇着了?”送走皇后时,她可是整个人蔫了吧唧的。
褚朝朝一边给他往面前端着药一边认真回着他的话:“我怕阿春忙起来,无人侍奉殿下,就又来了。”
谢璟抬眉,倒是接了她的话:“既然如此贴心,那日后不许再提回木荷院,要让本王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他随口一说,褚朝朝认真的点了头。
谢璟:“?”
不等谢璟再问她,褚朝朝白皙的手指指着那碗土方子熬出来的药:“殿下,这碗药是用我祖母说的土方子熬制的,不过殿下可以放心喝,我试过了,就算不能解殿下的毒,也不会有事。”
在她端着这碗药来书房前,阿春再三叮嘱她,定要与谢璟将这碗药解释清楚了,阿春还专门拿银饰在这汤药里试了试,褚朝朝见阿春不信她,直接喝了一大口呢。
谢璟目光落在她指的那碗药上面,又注意到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冷白指节抽出她身上的香帕边给她擦汗边问她:“这么怕本王死?”
褚朝朝:……
她只是想着,让他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虽然他每多活一天,她就要晚回家一日。
待谢璟将面前的两碗药都给用了,褚朝朝一股劲松下来,才发觉到累,坐在他书案旁的蒲垫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没头没尾的问谢璟:“殿下也认识空明大师?”
谢璟垂眸,淡淡‘嗯’了声:“听说过,不曾见过。”
过了一会,她才小小声的哦了下。
突然,又没头没尾的问谢璟:“殿下,我常在话本子里看到有的女子‘克夫’,殿下觉得克夫的女子有罪吗?”
谢璟忍不住咳了声,侧首看她,却是问她:“怎会问这样的问题?”
褚朝朝因着心中有鬼有些紧张,有些磕磕巴巴的:“就,就我有一个好朋友,她嫁了人,结果她嫁过去没多久她夫君就离世了,镇上的人都说她克夫,她的夫家还整日里找她的麻烦。”
谢璟薄润的唇勾出一抹笑意,嗓音温润的回她:“相由心生,命随心转,若是克夫,可试着改命。”
“如何改?”
谢璟看了她一会,认真道:“既是克夫,便待夫君好,喜欢他,命就改了。”
褚朝朝拧眉,这是什么法子?
空明大师都说了,她的命格解不了。
褚朝朝看着谢璟叹了声气。
谢璟被她气笑,抬手捏了她的脸,还真是一回生二回熟,以后这小脸得常被捏,他嗓音温和中带着斥意:“看着本王叹什么气?”
谢璟也猜到了,定是今日他在皇后面前吐了血,被她知道了,以为他就要命不久矣了,那声叹气分明是对着将死之人的神态。
褚朝朝被他捏了脸,下意识将身子往后撤,却不小心让腿碰到了书案,下意识‘哎呀’了声,她的腿怎么这么疼?
谢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小姑娘用手揉着的地方是她的左侧大腿,不像是适才碰到的,问她:“怎么回事?”
褚朝朝适才拧自己时倒没觉得疼,没想到还有后劲,她只含糊道:“无事,就是碰到了。”
她眉头都拧一处了,谢璟起身取来药膏,走至她身旁看着她的腿侧,语气不容置疑道:“自己撩开还是让本王动手?”
褚朝朝:……
看着她的腿说这话,耍流氓。
褚朝朝犹豫了会,乖乖的将裤腿给挽上去,露出白皙如面团的腿,既白又光滑,裤腿挽至大腿处时,便可见几块淤青。
小姑娘肌肤柔嫩,都能掐出水来,被她在厨房困了就拧,困了就拧,刚开始时是没事,过了一会这淤青就出来了。
谢璟将药膏抚至中指指腹,落在她的腿上,药膏凉凉的,被他揉在腿上时间久了又能感觉到他指腹的温热,有些痒痒的。
褚朝朝连耳根子都是红的,目光只落在谢璟的手上,看着他的指腹一圈又一圈的在她淤青的地方打着圈,以让药膏能被肌肤吸收。
谢璟的手很好看,褚朝朝发现,他的手和她的腿一样白,也和她的肌肤一样细,只他虎口处有一层薄茧,想来是习武的时候留下的。
褚朝朝只顾着看他的手,挽起的裤腿有些松,突然落下了一截,她拧的是自己大腿上侧,本就没敢再往上挽,这下正好裤腿落在谢璟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