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霄听见自己的心脏猛然间重重跳动了一下。
半晌,电话那头却没有任何声音。
他稍微安下心,破不耐烦:“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再这样我挂了。”
忽然,听筒里传来极其细微的“咯噔”声,貌似是骨头错位的声音,随即是一下粗重而痛苦的呼吸。
季霄抓着电话的手瞬时用力到发白,全身肌肉猛地绷紧,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那是卫寻的呼吸声。
“这人是谁不用我再介绍了吧,小季总。”刘嘉乐拿回手机,言语间满是得逞的快意,“那长话短说,后天中午十二点前,把我发你清单里面的东西准备好,放到清单里写的指定地址。到时候我要完完整整看见我要的东西,别耍花样,否则就不是卸他一条手那么简单了。”
一时间,季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全身都在小幅度颤抖,心跳即将蹦出嗓子眼。
他极力平复着呼吸,片刻后,冷冷笑道:“我跟他早分了,怎么,你难道觉得我会在意一个背叛过我的人吗?”
“后天中午,十二点。”刘嘉乐丝毫没受影响,语气依旧顽劣,“至于来不来,那当然由您自己决定,总之迟一小时,我就剁他一根手指,我到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给我折腾。”
“哦对了,你这小情人还是个美人胚子,如果卖去国外当个娼妓,一定值不少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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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手下不无担忧地问:“老大,咱们绑他真有用吗?”
“放心吧。季霄当初怎么把这人捧在手心的大家有目共睹,这感情哪是说断就断的。还有,要真不在意,哪能派那么多人保护他?”他踹了一脚地上正因疼痛蜷缩成一团的人,嘴角勾着阴森森的笑意,“你说是吧?”
卫寻的右手正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闻言,看了他一眼,哑着嗓音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他,他不会管我死活的,你们别白费功夫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来啊,给他捆紧点。”
之后,卫寻一直独自呆在那间废弃仓库,外面有人轮流站岗,还有人定时进来给他喂水,确保他还活着。
脱臼的右手被绳子牢牢捆着,已从一开始撕心裂肺的疼痛到如今的麻木。
害怕吗?一点点。
虽然在劫匪的电话里听到季霄那样说,但卫寻相信,季霄会来救他的。
尽管这段日子他无数次强调和自己已经没有感情了,可是他的眼睛骗不了人,他看自己的眼神,分明还和从前一样。况且,季霄又是那么好的一个人,绝不会坐观自己身陷囹圄。
所以自己先前到底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要那样对季霄?
后悔如黑色的潮水,再次吞噬了他,他沦陷其中,无法呼吸。
卫寻第一次意识到,或许自己这辈子倾尽一切,都无法彻底弥补季霄。
他乞求着上苍,至少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活下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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