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刚过收花时间,门外依稀可以听见类似桌椅挪动与地面的摩擦声,就连交谈声也似压得极低,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连阙收回视线戒备地来到门边,在他睡着的时间内不知道门外又发生了什么,但看那些人沉不住气的模样,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
想到自己睡着期间曾有人尝试进入房间,连阙谨慎地查看门锁情况。
正当他打算小心按下门锁时,却有另一只手按住了门把手,一阵极其细微而古怪的声响后,景斯言缓缓拧动把手将门推开了一道缝隙。
“你最好识相一点,不然我就断了你的手,你要知道……这里可没有规则规定不能伤害npc。”
“老实点,文森瑞的女儿是不是你杀的?尸体藏在哪了?”
“别、别这样,万一他报复我们……”
……
尽管远处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门打开后连阙依旧听清了他们的谈话。
连阙透过门缝向声源望去,一群人正站在大厅连接楼梯的地方,竟然当真胆大到将管家捆在了一把木椅上严刑逼问。
木椅上的老管家目光浑浊,捆在他身上的绳子极多,却未见他有半分挣扎,他只是抬起头僵硬地看向将他团团围住的众人不置一词。
近处的门锁之上挂了一串不知从哪里来的铃铛。
就算他再小心谨慎,只要他推开门,铃铛发出的响声也一定会惊扰远处的众人。
景斯言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他拧动的门锁外,铃铛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连阙将门推开,身后的人便再次隐去了身形。就在他静听的时候,楼梯处的几人却突然因意见不合发生了冲突,手持刀具的人当真将手中的小刀刺向老管家的手臂。
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刀尖划破那条手臂上苍老的皮肤,竟未留下半滴血液,反而发出了与铁器摩擦的声响。
刀锋过后,众人的慌乱如被按下了静止符,都不约而同地凝视着管家的手臂。
那层干柴一般枯瘦的皮囊之下并非骨血,而是包裹在人类皮囊之下的机械。
刀疤男人夺过那人手中的刀,不动声色地在老管家身上划出几道细小的伤口,无一例外,这些伤口都未流血,皮下也只有冰冷的机械。
一时间,众人的面色竟不约而同地变得微妙而难看,像是回忆起了某些不愿想起的事情。
“难怪他房间就那么小……除了一盆枯死的花就是一堆奇怪的电线!”不知是谁不可置信地低喃道:“竟然只是机器人……那就不可能是他杀了文森瑞的女儿。”
“谁说机器人就不可能了。”刀疤男人将夺过的小刀扔到一边,神色中带着隐隐的怒意。
“机器人不能杀人?你们有几个不是死在那个机器人手里?”a2那对情侣中的女人咬着牙低吼道。
男友按住她的肩膀安慰般地拍了拍,充血的双眼却已然揭示了他此刻的愤怒:
“他不过就是最高裁决院的走狗,但将咱们困在这里的还是那个肮脏的地狱之主,如果有天让我见到他,我一定会拧断他的头去喂狗!”
“好了!都少说两句。”刀疤男人厉声制止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倒不如先想想怎么活着走出去再说。”
众人这才面色不善地闭口不语。
连阙观察到这几人身上都受了伤,尽管伤口经过处理,却还是不难看出他们在花海内必然吃了不少苦头。
“我倒是想到一个地方,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试试。”人群后,一道怯怯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觉得尸体很有可能在二层。”
只见众人背后的楼梯上,沈逆搓着指尖在所有人将视线落向他后浅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按理说房子每层对应的房间不是应该相同大小?在这里二层的房间看似比一层要大,其实却比一层少了一个房间。”
“而且……这样的格局即使某一面墙厚度不同仅凭肉眼也很难察觉。所以……尸体会不会被藏在墙里?”
沈逆的声音带着怯怯,说出的话却如醍醐灌顶一般点醒了众人。
曾经有人对房间大小提出过怀疑,但是他搜查的是一层的房间,那个人忽略了二层房间虽大,其实却比一层少了一个房间。
所以如果墙内暗藏玄机,极有可能不是在一层而是在二层。
“对!尸体、尸体一定在墙里!”人群中不知是谁跟着附和道。
所有人似乎都在因为第四天即将结束而躁动,纷纷四处寻找趁手的道具。
“别这样。”情侣中的女人看着众人这抚模样胆战心惊地制止道:“就算现在门锁了文森瑞进不来,但谁能保证你们毁了墙就不会受到反噬。”
“不然在这里坐以待毙?”有人不屑地推开她,众人便跟在那人身后逐一向楼上走去。
她正焦急地想拉住自己的男朋友,便被另一只手拦住。
“这样辛苦的工作就交给他们吧,我们在这里看住管家。”沈逆安抚般拉住她,转而对上楼的几人嘱咐道:“你们多加小心。”
女人只得惴惴不安地看着男朋友跟随众人上楼,沈逆则不慌不忙地拉着她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沈逆不着痕迹地看向幽暗的长廊,混乱将息中长廊静谧而深邃,没有半个人影。
“我忽然想起有个东西落在房间了,你在这里等一下。”
女人一直不喜欢这个看起来就软弱一直想依附其他人的男人,此刻的心思也没有放在他身上,全然没有察觉沈逆的语气已然不复刚刚的软弱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