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道:“你为啥子非当皇帝不可呢?你是修道之人,应该修心养性才对。道法自然,尊天敬地,凡脱俗,羽化成仙,怎可贪恋尘世的富贵荣华,受尘世的羁绊。心高远才飞得远,心系红尘只能住红尘天,做一只闲云野鹤哪里不好,偏要做一只金鸡。如果修道人都像你这样,那也不用追求大道了,都去红尘里追求高官厚禄得了,和凡人有何区别?虽然说人间遭逢大乱,灵气变得稀薄,不利于修行,但是修道人也不至于沦落到跟凡夫俗子抢食的地步。大道不可废,道心不可驰,不然枉为修道人,白浪费一身修为。”
沙老道道:“我这可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由来已久。二十年前,钦天监官员夜观天象,现魔煞星来到了世间,不由大恐,连忙上奏朝廷,朝廷立刻陷入恐慌之中。众所周知,魔煞星是一颗凶星,将为人间带来灾难,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他来自西天魔界,一身煞气冲天,故称为魔煞星。他像从黑洞中来,散黑气,黑气弥漫,遮挡日月星辰的光芒,令天地黯然失色,如到了至暗时刻。黑色是他的本来面目,凡是接近他的人,都会沾上黑气,变成一个黑人,心黑屁儿黑,心狠手辣,心肠歹毒,人人如此,概莫例外,可以说整个社会就是一个大黑社会,他应该叫黑煞星才对。”
众人不以为然,觉得沙老道在夸大其词,危言耸听。乌云再浓,也无法遮蔽整个天空,雨下得再大,也不会把所有地方淋湿,魔煞星的黑气再重,也只会污染他周围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像官场一样,只有进入官场的人才会被官场的陋习侵染。
韩雪心想:魔煞星再厉害,也和他们无关系,影响不了他们,他们姑且听之。
月冰艳心想:魔煞星听起来很吓人的样子,以为他是恐怖之星七杀星,原来他是黑暗之星。黑暗之星有三颗:太阴星、巨门星和破军星。太阴星贞洁,是吉星,肯定不是它,不知是巨门星还是破军星?巨门星阴毒,看似为祸不烈,实则久远,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中断人根底。破军星暴虐,为祸甚烈,它会毁掉一切,连根拔起,但是为害时间短。这两个都是凶星。
顺道说一下恐怖之星七杀星。巨门星是死水一潭,破军星是洪水泛滥,七杀星是战火连天,兵燹凶险。如果说破军星是奴隶贩子,那么七杀星是战争分子。
杜飞云一脸平静地听着,内心吃了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为何偏偏是他重见天日之时,里面有什么玄机呢?
他们是为了杜飞宇而来,不是为了他。
他的魂魄寄身杜飞宇后,获悉了杜飞宇的记忆,知道他还没有遭受魔煞星的迫害。
现在杜飞宇正在心海里读取他的记忆。
结果魔煞星还是找上门来了。
该来的终究会来,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
上一世他深陷魔煞星的漩涡,剩下他和母亲骆晨曦一起面对。这一世他的母亲不在他的身边,将剩下他和杜飞宇一起面对。
来吧,没什么好怕的,他的内心无比坚定,将比过去更加坚强地面对挑战,决定和他们好好地玩一玩。既然风波不会停,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韩雪道:“黑有什么可怕的,我们现在就身处黑夜,除了天上星光点点,周围就是乌漆麻黑。远山像浓墨重染,天空深邃悠远,大海深不可测,海天连在一起,分不清界限。但是我们有眼睛,只要眼里有光,就能看清事物,不会迷路,无惧黑夜。就跟我们现在一样,在夜里行动自如,毫无障碍,觉得跟白天没什么两样。”
阿立听了,观看众人的目光,蓦然现,杜飞云、韩香、韩雪,还有月冰艳,他们的眼睛在黑夜里都显得特别的明亮,像会放光一样,灿若星辰。沙老道的眼睛也炯炯有神,闪烁着精光,这是内力深厚的表现。沙老道的武功不弱,胆子不小,难怪他敢孤身在此,迎上前来,一点也不虚他们。要么他有后手,要么他有后援。
阿立不知道他的眼睛也明亮,如两颗透亮的黑曜石,只是视力没有其他人好,他得瞪大眼睛才能瞧清楚,与常人无异。
沙老道:“黑乃五色之一,为天常。黑的可怕之处在于无光,黑若有光,不失为美丽,如美丽的黑珍珠。你觉得黑不可怕,那是你没有被关过小黑屋。魔煞星恰恰是一颗暗星,暗淡无光,别看它毫不起眼,实则凶险无比。它像毒蛇一样躲在暗处,冷不防咬人一口。它喜欢隐藏在阴影里,从背后动偷袭暗算人。祂是谋杀之神,与暴虐之神和战争之神合称为三大死亡之神。”
杜飞云感觉怎么像在说他一样,他就喜欢躲藏在阴影里,隐去身形,悄无声息地接近敌人,从背后对敌人动偷袭,一击必中,一中必杀。这种打法,虽然不如正面交战那般酣畅淋漓,正大光明,但是自有一种痛击感,让人着迷。一开始他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被迫的,随着岁月的流逝,人会生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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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冰艳心想,原来魔煞星是暗星,那么它是巨门星了,好大一张口,吞吃万物,有点像饕餮,贪吃凶恶,贪婪成性。
只听沙老道继续道:“魔煞星降临人间,会把死亡带来。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上空,但是世人毫无察觉,也可以说视而不见,因为他是一颗暗星,具有很强的欺骗性,世人不知不觉就会上当。等到觉时,为时已晚,木已成舟,骑虎难下,悔之莫及。当天空飘起乌云时,人们好奇观望,当天空落下大雨时,人们慌忙躲避,当现暴雨下个不停,洪水泛滥成灾时,人们无处可躲,只有深感绝望。魔煞星像一团黑气,会侵蚀人的心灵,魔煞星像一瓶墨水,会污染一缸净水……”
正当沙老道像念经似的,煞有介事地介绍魔煞星时,韩雪不合时宜地出一声嗤笑声,“噗——”。
“你笑什么?”沙老道不悦地道。
“世人有你描述的那么不堪吗?既然魔煞星像一团黑气,世人不知道躲吗?既然魔煞星像一瓶墨水,干嘛要往水缸里倒呢?”韩雪轻描淡写地道。
“我说了,魔煞星会伪装自己,你没有听懂吗?他会改头换面而来,乔装打扮,你看到的都是他美好的一面,不到最后一刻,你不会认出他来,看清他的真实面目。或者他隐藏在暗处,支使人前来,坏事别人做,他不会出面,待到东窗事时,都是别人中枪,他安然无恙,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他像躲在云层里,云遮雾障,他像躲在箱子后,悄无声息,你能看见他吗?除非你有透视眼,我想你也没有。”沙老道取笑道。
月冰艳听了,心里暗暗地想:原来魔煞星有挡箭牌,那么它不是一颗单星,而是双星,有一颗吉星伴随他。吉星不会使他本质变好,相反使他变得更加狡猾,他能逢凶化吉,次次逃脱,像有九条命似的,是一个长命百岁的家伙,难以对付。诚如沙老道所言,最后他会把吉星消耗殆尽,凶相毕露,祸害人间,令人大吃一惊。
韩香道:“你给我们讲了这么多魔煞星,我们听得似懂非懂。你们二十年前,知道了魔煞星来到了世间,后面怎么样了呢?我们从未听闻过有关魔煞星的传闻,今天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你们找出魔煞星是谁了吗?把他怎么样了呢?”
沙老道道:“这是钦天监和龙虎门的秘密,只在高层流转,外人不得而知,你当然不知道。”
韩雪道:“我们才不想知道嘞,那是你们的事,和我们无关。”
“哼哼——”,沙老道出一声冷哼,“如果和你们没有关系,我会站在这里和你们废话吗?”
这话出人意料,众人大感意外。
韩雪冷冷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和我们有关系?你不要在那里危言耸听,吓唬我们。你赶快解释清楚,你不说个一二三四出来,我们可饶不了你。”
“那你就好生听着。”
“看你有多会说,未便还能编出一朵花来。”
沙老道道:“当我们知道魔煞星来到人间后,自然是要把他找出来,趁他还未长大成人,及早地铲除他,把他扼杀于摇篮之中,免得他长大害人。可惜我们只知道他坠落的方向,在天为东南方,在地为西南方,不知道他的具体的地理位置。皇上下令,务必找出他来,不惜一切代价,全力以赴,不得拖延,一定要在他未成气候之前消灭他。我们知道皇上这么做的原因,一山不容二虎,国不可有二主,魔煞星虽然不是帝星,但他是谋逆之臣,有觊觎帝座之心,敢取而代之,自立为王,实乃帝王的心腹大患,凡是皇帝都会防着他,想方设法地除掉他,除之而后快。”
众人听到这里,不由暗想:魔煞星真是狼子野心,居然想当皇帝,皇帝有那么容易当吗?君不闻,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一次的改朝换代,都伴随着血腥和暴力,不说是血流成河,也至少是血溅玄武门,很少有黄袍加身,兵不血刃的。因此若有人起兵造反,谋朝篡位,必然引起天下振荡,民不聊生,非百姓之福,乃百姓之祸。没有几次农民起义成功的,多数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人间沦为野心家、阴谋家的乐园,他们不仅会摘取胜利的果实,还会为人间带来持久的灾难,称得上是一场浩劫。
月冰艳心里暗想:原来魔煞星是谋逆之臣,那么他的伴星只能是天机星。天机星一旦掌权就会动歪脑筋,不甘心位居人下,总想往上爬,即便爬到高位,也不满足,还想更进一步,登上宝座。着名的代表人物是诸葛亮和刘伯温,诸葛亮适得其位,没有僭越,刘伯温不知收敛,锋芒太露,招致杀身之祸。魔煞星是天上的什么星下凡,答案呼之欲出。这两个简直是绝佳的搭配,好比杨过与小龙女的玉女剑法,双剑合璧,威力无穷。
韩雪道:“你们肯定是没有找出魔煞星,不然你不会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沙老道道:“人海茫茫,大海捞针,哪有那么容易找到。我们迫于命令,四处找寻,多方打探。我们知道他出生的时间,凡是与此符合的都加以怀疑。期间我们杀了一些自以为是的人,可是钦天监的人告诉我们,魔煞星还活得好好的,天上的星光越明亮。为此我们受到了不少的批评,好像我们在包庇魔煞星似的。为了表示忠心,我们下毒誓,此生誓必把魔煞星找出来,消灭掉。既是为了完成不可推卸的皇命,也是想给自己一个完整的交代。我们把此事放在心上,不敢稍忘,不敢懈怠,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仍然如饥似渴地找寻魔煞星的下落。即便朝廷已经垮杆了,天下大乱,动荡不安,群雄并起,逐鹿中原,我们龙虎门依然把这事当作头等大事处理,列为最高等级的机密。时隔多年,有些人已忘了这么一回事,但是我们没有,我们牢记使命,不忘初心,决心与魔煞星斗争到底,不消灭他绝不罢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韩雪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们可不会猜谜语。”
沙老道道:“虽然你们没有穿道袍,但是这一身云雾绡衣错不了,你们是玉虚宫的人。虽然玉虚宫已经倒闭,但是你们仍然和我们一样,都是同道中人,追求大道至上。大道不可废,秉承天地志,自古正邪不两立,善恶两边开,斩妖除魔,乃我辈的天职。既然知道了魔煞星魔侵我界,我辈之人自当挺身而出,维护正道,诛杀邪魔。这个不需要人教,只要肯修道,就明白这个道理。这个不需要人强迫,自己就会去做。所以,即便皇上不在了,皇命依然在身。此乃天命不可违,违者必受其咎。它已经刻在了我们骨子里,不要说看到魔煞星,只要是听到魔煞星,我们就会扑过去,消灭他。这就是匡扶正义,替天行道,这个你总不能否认吧!”
沙老道说得大义凛然,仿佛这一刻他真的是正义的化身,可惜身上无光,脸上没几两肉。
韩雪不是毛头小伙子,他才不会被人三言两语撩拨了,他满不在乎地道:“你这番话只能说给你的宗门弟子听,他们依附于你,不得不听你的鬼扯火。我们不是龙虎门的人,可不愿听你的说教,你找错了对象,你管不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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