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嘴唇动了动,看向三人表情有点垮:“他跟我说过他听不见。”
“……”
“可我以为他在说气话……”
“……”
经过旅馆大厅时白逸青把手机放在耳边,做出正在听电话的样子目不斜视的上了楼。
他没心情应付可能会打招呼的同学,只想回房冲个澡。
卫生间里雾气氤氲,白逸青站在花洒下就着水流慢慢脱下衣服。
t恤下摆有一块明显的灰褐色鞋底印,他的脑子里浮现出那只踹过来的人字拖的样式,以及拖鞋里圆胖脚趾上杂乱的脚毛。
有点恶心。
额角凝固的血迹被热水化开,顺着脸颊脖颈蜿蜒消散,他的皮肤被烫出一层绯红,衬的小腹右侧那支青色曼陀罗格外妖冶。
他把头发朝后撸起,任热烫的水柱将淡红色的伤口冲刷的发白,尖锐的疼带起一阵微小而畅快的战栗,压下了胃里造反的食物。
白逸青感受着心底阴霾伴随着痛感逐渐消散,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陆思齐失眠了。
临近十一点还没有睡意。客厅传来声响,他皱眉听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笈上脱鞋悄悄拉开屋门——
陆野站在冰箱前,盯着一冰箱吃的愁眉不展……
“你在干吗?”陆思齐开口。
陆野被吓了一跳:“靠,你怎么还没睡?”
“尿尿,你饿了?”
“什么话?没有。”陆野没好气道,说完似是想到什么,又忽然改口:“哦对,饿了。”
他朝陆思齐招招手:“你过来!”
“干嘛?”
“啧,过来!”陆野不耐烦。
陆思齐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走近。
陆野扶着他的肩膀让他站到冰箱前:“我饿了,可是不知道该吃点什么,你帮哥选选。”
“……”陆思齐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他哥一眼:“几点了?别吃了。”
“不行,必须吃!快点选!”陆野琢磨着他弟弟着小身板应该也能抗一顿揍……
陆思齐撇撇嘴,随手指了几样水果和鲜奶制品,因为他哥喜欢做甜点,所以这类东西最多。
陆野皱起眉头沉思……
陆思齐懒得陪他发神经,上了个厕所便回屋睡觉了。
直到冰箱发出关门警示音,陆野才从里面挑挑拣拣,选了几个卖相精致的慕斯蛋糕装在盒子里,然后取出药箱里的碘伏纱布塞进短裤口袋出门。
为了避免在走廊遇到学生,他特意开了电梯。
做人嘛,有一说一。
丁是丁卯是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丈夫能屈能伸,孔子曰:过则勿惮改……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打开,陆野刚一踏出就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脸疑惑的安西。
“野哥?”
“安西?”
“你……没睡啊?”陆野干巴巴的询问。